“局长，局长，快醒醒……”甜美的声音突然从局长耳旁响起，她努力睁开眼，仿佛是在通宵后的睡眠中惊醒，浑身都充斥着一种强烈的酸涩。

“局长，你可不能在我的收容室里睡着啊，叫夜莺副官知道了，她肯定又要说我。”

这是谁？

这是哪里？

局长睁开眼睛，大脑里还残存着某种疼痛，睁开眼看到的人和物却让她有些恍惚。

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一脸沉静的灰发少女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而灰发少女身后则是一间装饰普通的收容室。

“局长，这是我来管理局之后的第一个生日，你之前答应过我，要单独陪我过生日，可不能耍赖呀。”少女的声音还是那么甜美，那么，不真实。

少女指着局长身后的钟表，阴影下的眼睛似乎透露出一丝笑意。

局长转过身去看，墙上的黑板上写了一行行字，似乎是少女自己安排的生日计划。

6:00 一起看日出

8:00 吃早饭

8:30-12:00 能力训练

12:00 吃生日蛋糕

14:00-19:00 学写字

19:00-21:30 看电影

22:00 讲睡前故事

用的笔的颜色还不一样，好像有着重点。

“马上6点了，太阳要出来了。”少女打断了局长的观察，指着不远处的窗户，大声喊着。

怪不得头疼吗？现在还没六点。局长迷迷糊糊的想着。

“快点，再不去就看不见日出了！”

局长看着那面小巧的密封窗，窗外的风景看起来非常模糊，就像是被肆意涂抹的油画一样。

局长记得，在收容室里是没有办法看到日出的，因为管理局的建筑大部分都修建在地面之下，但在这扇窗户里，局长却清晰的看到了洁白的云层正在一点点的被日光染色。

“局长不要动！”少女依旧兴奋。

太阳出来的很快，在少女喊话的那一瞬间，局长回头时，太阳便跃了出来，少女用手指比成了相框的形状，好像要把这个永远记住。

随着钟表单调的报时声响起，12点到了。

少女拉着局长来到了餐桌前，桌子上摆着一个不大的生日蛋糕。

“局长，把餐刀给我，我来切蛋糕。”少女十分欢悦。

“我来吧。”局长这样说着，切下来了一块给少女，而后又很自然的切成了9块。

奇怪，局长有些迷茫，这是为什么？

“谢谢你，可以陪我过生日。”少女吃着蛋糕，眼中流下了泪水，也许是太高兴了，毕竟她在泰德那里受了太多苦。

又是钟表报时的声音，这次少女给了局长一本书，一本保存的很好的旧书，书名叫《辛迪加睡前故事集》，看到名字局长就觉得不妙，果然，里面有着很多“特别”的故事，比如《电锯狂魔》《彼岸永生》《会说话的工厂》……诸如此类，让人不得不感慨辛迪加民风淳朴。

“局长，给我读《玩偶乐园》，我最喜欢那个！”

局长也没深究，江苏翻到那里开始为少女念她最喜欢的故事。

“在著名的嘉年华乐园里，生活着一群可爱的玩偶，每个白天他们都要按照主人的意愿来表演节目，但等到了晚上，他们就变成了自由的精灵。

他们会爬上最高的摩天轮，一个踩着另一个的肩膀，就这样越爬越高，越爬越高，越爬越高，直到最后一起从高处跌落。”

前面还算靠谱，最后这是什么结尾啊，局长虽然念着，但还是在心里抱怨，又翻过一页。

“但他们还是不会放弃，每晚都要挑战新的高度。他们的族群中流传着一个故事，只要有玩偶可以触碰到天上的月亮，就会获得珍贵的奖赏，可以实现一个不可能的愿望。

他们希望可以变成真正的生命，可以在白天活动可以离开嘉年华乐园，曾经有玩偶成功过，他们如是说。”

不过，局长很快就发现，少女已经睡着了，不知为何，局长看中安详睡去的少女，给她理了理头发，泪水突然从眼旁流出。

收拾好这莫名的情绪后，局长走到了收容室门前，但不知为何，电子锁上的字符变成了笑脸，指示灯则是绿色。

不对，指示灯不就本来就是绿色吗？

“12点了……晚安，局长。”

已经睡着的少女在床上翻了个身，嘴里还嘟囔着晚安。收容室的门也应声而开，局长感受到了，有淤泥般的东西在下面徘徊盘旋。

“不要走下去了。”突然，陈楚生的身影出现在了局长面前，“给她一个好梦吧，局长。”

“她已经走了，对吗？”局长的眼角全是泪水，她看着底下，那深沉的阴暗，那才是现实，那些扭曲的愤恨的可憎的事物，这场好梦，有些讽刺。

“这是我们，最后能为她做的。”陈楚生看着远方，向白银之海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