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娇拉着封黎笙出了蔷薇院，一路上，她时不时盯着封黎笙瞧，

明明两人已认识了许多年，可沈明娇就是觉得，如今再看他，似乎怎么也看不够。

拽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两人行走间，胳膊偶尔碰到一起。一抬头便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她心跳莫名加快了几分，心里涌起一股安心又奇怪的感觉，

她并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只觉是两人此前相处习惯了，封黎笙乍一回来，她才会觉得看他哪哪都舒服。

可以说，在这方面迟钝的并非只有封黎笙，要不然两人也不会过了这么些年感情一点进展都没有。

封黎笙见沈明娇从刚看见他到现在心情一直很好的样子，忍了忍，他还是问：

“你见到我和别的女人同处一室，就一点也不生气吗？”

沈明娇颇为好奇地瞥了他一眼：“你居然也会问这种问题？”

随即她指了指自己的脸，仰头问封黎笙：“我漂亮吗？”

封黎笙不假思索的点头。

“那沈明姚和我比谁更好看？”

封黎笙很认真的回：“她长什么样我没太留意，不过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所以当然是你最好看。”

这话乍一听起来有点甜言蜜语之嫌，不过沈明娇却知道这的确是他的真心话。

不知为何，听着他一板一眼的说自己好看，沈明娇心头莫名甜了一下，明明她以前也没少被人夸！

她揉了揉脸，十分不脸红地道：“这不就是了，你又不瞎，有我这么个大美人天天在你面前晃，你都没动心，你还能看上沈明姚不成！”

只能说，与其说是沈明娇多么相信封黎笙的人品，还不如说她对自己的长相魅力绝对自信。

封黎笙听到这话，差点忍不住脱口“谁说我没对你动心！”

可看着她无知无觉的一张脸，话到嘴边生生忍住了。

两人拐过一处凉亭，迎面遇上正从前院招待完客人。打算去后院歇息一下的裴霁。

裴霁微愣后赶忙躬身行礼。

封黎笙淡淡扫了他一眼，略微点头算是打招呼。便拉着沈明娇准备绕过他离开。

裴霁却叫住沈明娇，犹豫半晌后道：“……王妃，不知我母亲可还好？”

沈明娇头也没回：“好着呢？能吃能睡，如今一天能洗十几盆衣服！”

她说的是事实，自打确定没人会杀冯氏嫁祸给他们肃王府后，她就把负责监视的人撤了回来，以后冯氏是生是死都和她无关。

不过上回去城西吃臭豆腐时，听同在一个胡同的人说。冯氏自打知道自己回不去靖国公府后，躲在屋里哭了几日。

大家都以为她会寻死，谁知她哭了几天后见没人在意，又重新回去帮人浆洗衣服，为了能吃饱饭，一天天的比谁都拼命。

裴霁：“……”早知道就不问了。

不过他心里还是暗暗思量着等回去后可以派些人去京城各个洗衣坊找找看。

沈明娇不用看都能猜到对方的想法。不过这会子估摸着就算冯氏站在裴霁跟前，裴霁都未必能认得出。

裴霁望着两人相携离开的背影，心头莫名有些无言的酸涩。

两家经历过那样的事，他不能也不该再想沈明娇。可人的情绪有时候就是这么说不清。

明明知道两人绝无可能，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不远处，沈明妍撑着丫鬟的手，满脸疲惫的朝这边走来。

崔氏在得知沈明姚在自己的寿宴上做出这种事——关键还未遂后。直接气的晕了过去。

丫鬟婆子又是掐人中又是请大夫，闹闹哄哄的忙了好一阵子才把人弄醒。

为了在众多宾客面前挽回岌岌可危的颜面，崔氏直接下令要把沈明姚送进家庙。三夫人自然死活不答应。当着满屋宾客的面上演了一出一哭二闹三上吊。整个正院闹得鸡飞狗跳。

看得在场女眷直皱眉，眼见着到了开席时间，主家却还在闹。不少人便脸色难看地提出告辞。

李氏一见，赶忙拉上沈明妍笑着把人往宴席上拉，忙活了好一阵子，才把一众宾客安抚住，这还是看在她是靖国公世子夫人的份上。

刚坐下来喘口气，贴身丫鬟进来说裴霁要来她的院子歇息。

经过上回之事，两人关系虽缓和了些。可不管她怎么努力，裴霁对她总是隔了一层。

难得裴霁主动来找自己，她便站起身打算过去迎一迎。

沈明妍站在一棵香樟树下，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清裴霁看向沈明娇的目光。

那样温柔专注的目光，即便是两人刚成婚那会儿。他也从未这样看过自己。

沈明妍目光死死地盯着沈明娇两人消失的背影，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这一刻，对沈明娇的嫉妒生生漫过了对她的恐惧。

丫鬟被沈明妍这表情惊得后退一步。

沈明妍转身，淡淡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