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陆瀛没有给他让开门,只是淡淡的询问了一句,他在朝廷上一贯如此,皇帝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为什么要辞了官职?”皇帝开门见山地问道:“你知道这个机会对你来说有多不容易。”
现在陆瀛已经不太在意这些了,“太累了,准备活的轻松些。”
皇帝才不会相信他这番鬼话。
他往房子里探了探头,“你家里还有别人吗?”
这句话不知戳到了陆瀛的哪根神经,他作势就要把门关上,皇帝慌慌忙忙地钻了个空子,进了院子里,“你别这么紧张嘛,我就是听说了两句,我不会对他做什么的。”
陆瀛自知拦不住他,只再次把门锁上,然后进了房间。
林矜矩此刻正趴在桌前逗玉兔,他百般无聊,正准备起身去看看陆瀛在干什么,房门就从外面被人推开。
林矜矩目光扫过那个明黄色的身影,落在陆瀛的身上。
“他是……”
“皇上。”
林矜矩开始犹豫着要不要下跪。
陆瀛走上前摸了摸他的头,低声说了句没事的,然后便起身去给皇帝倒了杯茶,边喝边聊:“皇上怎么来这里了。”
看妖精啊!
皇帝的目光一直在林矜矩的身上徘徊,眼中不知在酝酿着什么。
“丞相,这个是你什么人?”
皇帝喝了杯茶,看似问的很漫不经心,陆瀛捏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皇上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别人家里的私事了。”
皇帝干笑了两声,“这不是因为这小美人儿长得太对我胃口了,问一问又怎么了。”
茶杯被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陆瀛那双锐利的漆黑的眸子紧盯住皇上,面上喜怒不辨,看起来比皇帝还有气势:“皇帝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问。”
屋里的气氛剑拔弩张,像一根紧绷着的弦,林矜矩敛目无声的走了出去,玉兔就在他怀里好好待着。
是时候该离开了。
【恐惧值已满。】
他在害怕什么。
系统顿了顿,顾自回答:【他害怕你离开。】
林矜矩鼻子泛酸,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个世界,难道要一次次这样相聚和离别吗。
人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情绪。
真讨厌。
冬风呼呼的刮了过来,不远处的茅草屋被吹的光秃秃的,只剩个支架,那里有个冻得瑟瑟发抖的老人,裹着一层单薄的、黑漆漆的被子,这样根本不足以抵挡寒风的侵袭。
林矜矩这是自身份暴露以来第一次出家门,他把雪白的狐裘搭在那个老人的身上,然后无声的离开。
寒风朔雪中,一个单薄的背影越行越远,直至被沙雪吹得看不见。
自那之后,脑中不断的响起各种情绪的声音,林矜矩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弹。
“宿主,吃点饭吧。”
系统化成人形端了些饭菜走进来,他把饭放到林矜矩的旁边,看着林矜矩脸上那种快要对生活没什么希望的表情,心里狠狠地一颤。
他发誓,下次再也不会让宿主用这种办法了。
“我不饿,”林矜矩摇摇头,面色苍白无力地翻了个身,背对着系统。
“宿主,等任务完成了我们就去找他好不好,你不要这样。”
系统难过的扯了扯他的衣服,他看着林矜矩这样都有些六神无主。
“再不然我们两个今天下午去看看他,反正他也在京城,我们只要不出现就好了。”
林矜矩离开了这么多天,各种情绪值都在上涨,唯有恨意迟迟不动。
一项没有到达标准,这个任务就要重启,那也就意味着他们两个还要重新经历一次这种分离的痛苦。
林矜矩再也不想尝了,他甚至想回去,不做这些惹人伤心的任务了,他就守在虚无的境内等着瞿星洲回来。
最后林矜矩还是被系统拉着去看陆瀛了,他们两个只敢偷偷的在远处看,一步也不敢靠近。
惊蛰已过,万物生长,陆瀛依旧穿着百年不变的黑色长服,脸上依旧是亘古不化的寒冰,他明明哪里都没有变,林矜矩却觉得他哪里都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