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城八中,二班。
“诶,你听说了没?咱班儿要来新人了。”
“你见了?”
“没见。但是我送作业的时候听见老师说了。”
“都高二了,谁还在这时候转学。”
教室里说话的人很多,但他们大多都聚集在前排,说话时还要时不时注意着后排的动静。
最后一排靠门的位置有两张桌,一张堆满了书,盖了一层厚厚的“城墙”,一张空空如也,没有人坐。
班里的人又聊了一阵,听见上课铃声后便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洲哥,上课了。”
说话的人叫刘野,是个小平头。
他只敢轻轻地推推这个人的书,把这个人给叫醒。
连喊了三声,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人才稍稍有了些动静。
这个人长得极好看,那双朦胧的桃花眼中还隐隐盖着层雾气,他伸了个懒腰,身板坐直了些,撑着头继续打哈哈。
林矜矩进班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他。
“这是我们班这学期新转来的同学,大家鼓掌欢迎一下!”
很多女生热烈的鼓掌,脸上露出类似于慈爱的笑容,仿佛把林矜矩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一般。
“大家好,我叫林矜矩,矜是矜持的矜,矩是规矩的矩,很高兴认识大家。”
“好名字!”
“名字起的真好!”
在热烈的祝贺声中,林矜矩被班主任安排在班里唯一的一个空位置上——也就是瞿星洲的旁边。
林矜矩乖巧地把书包放进桌兜里,待老师走后,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瞿星洲看。
瞿星洲穿着一身洁白的校服衬衫,扣子扣的很整齐,不像别的男生多多少少会少扣几颗,他头发有些长了,盖住了眉毛,林矜矩想再看得细一点,就见这个人倏地睁开了眼睛。
他眼中在那一瞬间迸射出刺骨的寒意,待看清面前这个人后,寒冰又一点一点融化掉,成了撩人心弦的春水。
“你是谁?坐这里干什么?”
瞿星洲嗓音微哑,他在脑里思索了一番,确实没有见过这个人。
林矜矩笑出一口大白牙,“同学你好,我叫林矜矩,是刚刚转来的。”
“噢。”瞿星洲恹恹地应了一声,撑着头准备继续睡。
“瞿星洲!”
讲台上正在讲课的老师朝这边扔了个粉笔头,恨铁不成钢地道:“我盯你很长时间了,你能不能多多少少学一点儿,你这让我怎么给你爸你妈交代!”
这个老师是瞿星洲的小姨,也可以算作瞿星洲他爸安排在他身边的“奸细”。
瞿星洲满不在乎地抬了下眼皮,“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听?我一直听着呢。”
“那你说说,我讲到哪儿了。”
这里的座位都是按成绩排的,倒数几排的成绩都大差不差。
可瞿星洲还是愿意相信他们。
他看向前排的刘野,刘野垂下头,不敢说话。
他看向刘野的同桌,同桌也埋下了头。
他又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同桌……
林矜矩一脸呆萌地看着他,眼中还隐隐夹杂着些崇拜。
瞿星洲:“……”
这人是个智障吗?
“行了,别难为你周围的同学了,”老师拿教鞭敲了敲桌子,“这节课你给我站着听,敢垂一下头你就给我出去听。”
瞿星洲散漫地点了下头。
上课半节课,瞿星洲的胳膊被人戳了戳,他垂下头,盯着林矜矩,眼中询问他要干什么。
林矜矩小声的凑到他的手边,用两手捂住嘴,神神秘秘的说了点什么。
瞿星洲听不清,他微微弯了下身子,侧耳倾听,“什么?”
“同学,我没有书,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书!”
瞿星洲:“……”
这他妈的快下课了你才发现你没有书?
他略微弯了下唇,将手中的课本扔到林矜矩的桌上,什么也没有说。
“同学,一起看。”
瞿星洲:“……”
他垂下眼睛,装作真的在看的样子,林矜矩这才满意地把目光落在课本上。
过了两秒,林矜矩又戳了戳他的胳膊
瞿星洲有些忍无可忍,他差点就冲林矜矩喊了出来,不过及时被他止住,他忍住想打人的冲动,话从牙缝里蹦了出来:“你又想干什么?”
林矜矩没有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只是指着书上的一个字问道:“同学,这个字念什么?”
瞿星洲的目光落在林矜矩的指尖上。
“这位同学,”瞿星洲臭着脸,“你是文盲吗?”
林矜矩眨了两下眼睛,迟钝的摇了摇头。
下课铃声就在此时响起,瞿星洲坐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字念白!李白的白!白天的白!知道了没?”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