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带着漏壶的“遗物”,向着他们所居住的那片森林走去。
“呀,界先生,好巧。”一个带着笑意的男声响起。
界转头,看向头上有一条缝合线的陌生男子。
他站在荒无人烟的树丛之间,对着界笑眯眯地招手。
界知道这个人。
在上一次五条悟来找他强行窥探“规则”之前,这个家伙就来找过他。
“找到你还真是困难啊界先生,若不是这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你,继续我们上次被五条悟打断的对话啊。”羂索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像是感叹一样出了一口气。
界却是明白了些什么:“所以这次漏壶去人类的地盘放火,是你引诱的结果吗?”
“啊,是那个火山头的朋友吗?真是可惜,竟然被五条悟祓除了啊。”羂索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看向界口袋中装着的土壤,有些可惜地摇摇头。
羂索的装模作样并没有引起界的情绪波动,他转身,准备忽视这个自说自话的家伙去找花御。
但是羂索跟了上来。
“界先生,不要这么着急走呀。”羂索穿着和服,双袖并在一起,没什么困难地跟上了界的速度,“你真的对我的提议没有兴趣吗?”
“我可以帮助你,回到林未央的身边哦。”
界停下了脚步,看向笑眯眯的羂索。
“面对五条悟的时候,你就像是一只仓皇逃窜的老鼠。”界没有什么情绪,只是单纯地描述出客观的所感,“这样的你,我没有办法相信。”
“而且,未央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她现在只是感到新鲜,但是她总会想明白的——”
“她的归宿只有,和我在一起。”
羂索听着这段语意不详的话,笑意不变,目光却闪了闪。
刚想再说些什么,目光中的界骤然消失,只剩下在日光里幽静的树林。
羂索估计了一下阳光偏行的位置,大概估算出了自己的时间快进了一分钟。
对方也在他被停滞住的一分钟时间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羂索无奈地笑了一下,拍拍衣袖,转身离开。
时间的术式啊……
刚“出生”的时候,凝固住几滴血液也很费劲吧,现在竟然可以轻易地凝固住一个人一分钟,真是了不得的成长速度啊。
还有,林未央……
“感到新鲜”吗?
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咒灵刚刚透露出的情报,羂索沉思着,离开了这片树林。
这个夏天并不算很热,高专的学生们也因为有了多余的空闲,而常常聚在一起娱乐。
比如夏油杰每周一次的针灸治疗,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是抱着或关心(单指灰原雄)或看戏的心情来围观,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发展成了众人一周一次的小聚时间。
“所以说小未央这次怎么又不在啊。”五条悟跨坐在凳子上,上半身趴在靠背上,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语气哀怨。
“未央去和陈先生参加会议了,这次是去商议有关高专的学生动向安排的事宜。”夏油杰详细地解释道。
满头银针的夏油杰已经习惯了被围观的感觉,已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与这些乐子人理智交谈了。
“不要动啊夏油小友!哎呀哎呀这一针又歪了。”吹胡子瞪眼的花爷用手中的龙头拐敲了敲地面,指导着下针的家入硝子。
“啊,抱歉——那是这个位置吗?”家入硝子将刚才错位的银针拔出来,指了一下正确的穴道。
这段日子里家入硝子一直在跟着花爷学习华医的知识。
刚开始的时候家入硝子还在担心这里面是不是有些不外传的功夫,但是林未央笑着摆摆手,对她说道:“有人想去和花爷学习,他肯定是来者不拒的——只要你是真心想要学习而不是觉得好玩就行。”
花爷也确实如同林未央所说完全不藏着掖着,将自己所学倾囊相授。
最后一针下去,那种又酸又麻又痒又痛的感觉又上来了,但是比起第一次已经好了太多。
“麻烦你了花爷。”夏油杰顶着一脑袋针,礼貌致谢。
“怎么不感谢一下我?”家入硝子抱胸挑眉。
夏油杰微笑看着家入硝子:“如果硝子可以减少一些带着私人恩怨的‘失误’我也很乐意感谢一下你。”
五条悟不在意这两个同期的小摩擦,看着乐呵呵站在一边的花爷,嚷嚷道:“你们华国是怎么回事啊,我们咒术界都已经停止压榨未成年了,为什么你们还成天逮着小未央不放啊!小心我向国际儿童组织举报你们虐待童工!”
从林未央那里知道世界上还有各种国际类型的组织的五条悟现学现卖,威胁着花爷放人。
“我就是一个老头子,我能决定什么啊。”花爷无奈摆摆手,对着屋子里的孩子们说道,“而且未央……唉,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见过未央丫头对工作这么上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