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龚童便神色慌张的敲开玉辞茗的门。
玉辞茗不耐烦的打开门,就看见龚童急忙说道:
“掌柜姐姐……太……太子、太子太傅说要……要请你去他府上喝茶……”
龚童沉着脸,比玉辞茗还要紧张。一旁还站着拧着眉头的银鹭。
“太傅大人?”
玉辞茗疑惑道:“我不认识他啊……为什么要见我?”
“哎呀姑娘……”银鹭恨铁不成钢,咬牙道:
“太子太傅……那就是教导太子的师父啊……这不是摆明了知道你是纪……哦不……姜国太子看重的人了,他这是摆了鸿门宴等你。”
……
玉辞茗这才恍然大悟。
听纪元澈说过,心里是敬重这个师父的。
完了。
玉辞茗心凉了半截,这哪是喝茶,分明就是兴师问罪。
……
但抗拒归抗拒,玉辞茗终究还是当了回事,为了留个好印象,玉辞茗还特地听了龚童的话,说太傅大人喜白色,她便着一身白衣去赴宴。
银鹭随同她而去。
她自幼在宫里长大,虽然因有唐宋护着……不常行礼,但耳濡目染,却是不会怯这种场面。
……
但看到韩齐临那双深邃到不见底的黑眸时,她还是不由得呆住。
“太傅大人好……”
玉辞茗淡然唤道,乖乖的行了礼。
韩齐临看了她一眼,而后淡淡抬手示意:“坐吧……”
玉辞茗轻步抬脚,坐了下来,与韩齐临平视相对,玉辞茗终究还是有些怯场。
她呆呆看着韩齐临,笑道:“太傅大人叫我来是?”
“太子殿下少年时有一知己,不知道玉姑娘可知道?”
“魏风和?”玉辞茗试探的问道,自相识以来,纪元澈提起的名字,只有这一个。
“嗯。”韩齐临点了点头,继而说道:“他与太子,是昔日好友……魏凤和此人,少年时便初见锋芒,他与太子一向交好,又借太子之名肃清朝堂……早便将朝中首府给得罪了。故……”
“故他朝堂失意,被一力打压……直至最后、他离开了姜国。”玉辞茗缓缓道,后来的事,她多少听龚童所言,有所耳闻。
……
韩齐临点了点头,笑道:
“魏公子是良臣……他离开以后,曾将两把佩剑送给太子殿下,一把,为长情……另一把,为太子所执的忠义……故臣希望你能明白……太子殿下……确实长情于你,他心不在朝堂,所以……臣想问一句……玉姑娘……可否能陪得他执剑天下……”
“他……当真可以抛得姜国太子之位?”
玉辞茗疑惑的看着韩齐临,若是姜国肯放纪元澈离开,这么多年,太子之位,恐怕早已经给了姜子都。
“我韩家乃是姜国权臣……姜子都的势力又盘根错节,想倾覆一个几年都未理政的太子……尚且可以。”
“既如此……辞茗谢谢太傅成全我二人。”玉辞茗低着头。
她同纪元澈想要的自由,一直都是他二人的理想。
“玉姑娘……若不是臣发现太子殿下动用了半命之术……臣”韩齐临冷笑一声看着她道:
“臣是不会认你这个太子妃的。
……
夜晚露重霜浓,玉辞茗缓缓徐步回了客栈,月光倾斜而下,她抬头,看见纪元澈站在月下等她。
她淡淡的笑了笑,一如初见。
他总是默默守在身边,懂得玉辞茗真正想要什么,并且能把玉辞茗想要的给她……
玉辞茗修书去了北原,唐宋暗卫知晓了消息,即刻便清理了朝堂之中一切与宁王和瞿王的势力……
听说姜羽生了,是个女儿……名唤欣仪。
对于他二人来说……唐宋朝堂肃清,北原皇权终于独立,姜羽生下欣仪公主,升为后妃。
这算是对于他们二人最好的结局了吧。
但是夜幕之中,也唯有唐宋记得,那天低崖之上,他其实看到了玉辞茗,但还是选择放她走……
也唯有唐宋知道,玉明宫被烧毁之后,他并未重建宫殿,只是恢复了玉明宫最初的样子后,便再未踏入此地。
……
犹如他一生再也未踏入玉辞茗的生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