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这么一天一天过着,就在柳山岚以为接下来的一切只等自己安排时,柳莘又遣了小厮青烟到窣生院。
“姑娘,我们郎君说这事儿得您亲自过去才好。”
柳山岚点头,带着巧儿就往外院而去。
柳莘的院子在东跨院的最东边,柳山岚便是急急的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到。
平日里伺候的小厮如今都在书房门口守着,一见柳山岚来,只噤着声的给她行礼。
柳山岚示意巧儿也站在外面,自己推门进了书房。
书房里,是少有的凌乱的场景。柳莘平日里素爱整洁,这是阖府上下都知道的。
柳山岚走过去,将手搭在坐在地上身后靠着书架的柳莘的肩上,问:“哥哥何故如此。”
柳莘原本是闭着眼的,就算是书房门开了,进来了人,他也没想过要将眼睛睁开,如今听了妹妹问话,也只是飞速的张开眼看了一眼自己妹妹布满满脸的担心,将手边的一张纸递给柳山岚:
“你瞧瞧吧。”
柳山岚瞧着自己哥哥苦笑一声后又闭上了双眼,这才将目光放在柳莘递给自己的那张纸上。
那是荆州大舅舅的来信。
信中讲的是当年王氏被逐出家门的原委。
当年的事实比绛辰听墙角听到的要详细上千百倍,其中不乏“捉丨奸在床”这样的字眼。
柳山岚先是将信上的内容粗略的的扫了一遍才开始一字一句逐行的去读,还没有读完时,手中的信又被柳莘一把抢过:
“你还小,不能看这样的东西。”
柳山岚何尝不知柳莘是在疼惜自己,只是这样的事情,只藏着瞒着是没有意义的。
“哥哥,”柳山岚轻轻摇了摇柳莘,语气轻柔但异常坚定:“我早就知道了。”
柳莘一反方才颓废的常态:“你……”
柳山岚再次肯定道:“我早就知道了。”
“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早些同我说?”柳莘急道。
“我所知道的,不过是凤毛麟角。”柳山岚道:“若不派人调查,兴许我也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柳莘方才吊着的一口气仿佛一下子又散了:“这个家里,最没用的竟然是我。”
“哥哥怎么会是最没用的呢?”柳山岚轻声安慰道。
“如此大事,我竟比你知道的还晚,亏得我还长你五岁。”
“哥哥常年在军营之中,并不在家,这些一反常态之处,自然是只有我们内眷才能体察的到的。”
柳山岚见柳莘依旧是那副颓废的样子,道:“哥哥可得振作起来,和父亲一样打出一个响当当的功名来,这样妹妹日后嫁人了,才不会在婆家受欺负啊。”
柳莘知道柳山岚是在变着法子的安慰自己,这样的事情他不是没有想到过,只是……真当这样的白纸黑字呈现在自己面前时,多少还是接受不了。
“我会的。”柳莘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容。
“哥哥放心,离只剩咱们一家的日子不远了。”
柳山岚见柳莘眼里满是诧异,浅笑道:“世人都被虚妄名声所累,我们又何尝不是呢?只不过既然摆脱不了,慢一些就慢一些吧。”
从外院回窣生院的路上,柳山岚交代巧儿:
“晚上等你青笙姐姐回来,让她明日去找一趟安姐姐,就说是时候该加快速度了。”
第二日晚上,青笙就带回来消息:
“姑娘,薛掌柜的事情发了布告了,说是自缢。”
柳山岚点点头:“薛掌柜的尸首呢?”
“已经在义庄了。”青笙答。
柳山岚想了想,最终还是道:“你偷偷的去,贴一点钱换一口好一些的棺木,再立一块碑,到底是枉死的可怜人。”
青笙应了,又道:“这几日安大姑娘天天都同咱们五姑娘出去,之前都是五姑娘下的帖子的,今日天不亮我就去了尚书府,白天里安姑娘就下帖子去了西跨院,五姑娘只怕是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柳山岚点点头,算着时间,倒也差不多不会让人生疑。
青笙小声问:“早上我去送消息时,安姑娘遣人来问,什么时候可以放消息出去。”
柳山岚想了想,道:“缎云庄什么时候能好?”
“外面厅堂什么的都装好了,只是薛掌柜的那间屋子……到底不太吉利,便想着改成库房,可又小了些,还有另一边带着密室的那一间,便想着将那一排四间屋子都打通,做成一件大的就当作库房,原来的库房那墙隔开,换成一大两小的三间屋子还是地方充足的。”
青笙细细的讲下来,柳山岚心里也有个大概的印象,便道:“你做的不错,可还需要多少时日能让缎云庄开业?”
“如今出了布告,当初薛掌柜的那一间便是可以开了,就只打那一堵墙再放些货架便是完工了的,只是进货这事儿……婢子也拿不定主意。”青笙为难道。
“这个好办,”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