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燃抱着舒弦予走进房间,郁颜跟在后面刚要进门,就被老板挡在在门外。
郁颜:?
你干嘛?
老板抱着双臂,朝房间里努努嘴,你个电灯泡!
“走吧,我请你喝酒。”
郁颜看着老板脸上暧昧的表情,有一丝纠结。
舒弦予毕竟是她带来的,放她一个人跟男人在一起,她其实还是有些不放心。
老板揽住她的肩,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放心吧,他有分寸。”
郁颜回头朝房间里看了一眼,靳燃正小心翼翼地把舒弦予放在沙发上。
动作轻柔地像是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器。
她红唇一勾,似乎明白了什么,伸手替他们把门关上了。
房间里,靳燃掀开舒弦予头上的外套。
凌乱的发丝粘在她白皙的脸上。
因为酒精和激烈的情绪波动,她两颊通红一片。
他轻轻捧住她的脸,替她把脸上的发丝拨开。
指尖触碰的地方柔嫩光滑,带着不自然的温度。
看着那张微微张开的唇瓣,他声音低哑地说,“我给你倒杯水。”
刚要起身,却发现衣角被紧紧抓住。
女孩双拳紧握,指甲抠进自己的掌心。
靳燃开始后悔,刚才应该留在酒吧里陪着她。
他伸长手臂,从桌上拿过一瓶矿泉水,拧开。
“喝水。”
舒弦予涣散的眼神在他脸上聚焦,张嘴含住瓶口,小口小口地吞咽着。
看着她无意识伸出的粉红舌尖,靳燃移开了视线。
他把舒弦予蜷缩的的手指一一展开,然后把水瓶塞到她的手心里。
“自己拿着。”
这是老板给需要过夜的朋友准备的客房。
房间里的东西一应俱全,他在柜子里找到了备用的药箱,从里面拿出创口贴和棉签。
“咚——”
身后传来水瓶落地的声音。
他转头看到舒弦予按着太阳穴,仰躺在沙发上,水洒了一地。
他赶紧过去弯腰把瓶子捡起来,低头看着她。
“弦予,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不确定舒弦予是不是服用了违禁的物品。
因为身份敏感,也不能直接送她去医院。
“我让老板找个医生来看看。”他掏出手机要给老板打电话。
冰凉的手指按住他的手腕。
少女的声音轻得近乎在呢喃,“靳燃哥……我没事……”
他抬头,正好跟她视线相接。
那双一直以来纯真而黑白分明的眼睛,多了几分让人无法看清的情绪,被水滋润过的嘴唇莹润而饱满。
靳燃低头去拆一次性棉签。
舒弦予的膝盖上有两处擦伤,他轻轻用碘伏在伤口上消毒,又细心地贴上创口贴
然后,他抓住她的双手,去看她掌心上的伤。
之前的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一个粉红色的伤疤。
手指因为用力撕扯绳子而留下了一圈圈的淤痕。
“你怎么总是做这些让自己受伤的事!”
察觉到他的怒意,那双手轻颤着往后缩了一下。
靳燃深吸了一口气,清俊的眉头蹙起,有些懊恼。
他意识到变成了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他认识的舒弦予,本来就是一个对一切事物充满好奇心的女孩。
可是现在他却习惯性对她说教。
他也像其他人那样,开始要求她收起自己的本性,安安分分地待在舒适区。
温顺的手指突然挣脱他的掌心,下一秒,温热的手掌捧住他的脸。
执拗地把他的脸转向自己,女孩的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
“这样才对。”
深埋在心中的委屈,突然一股脑地涌上心头。
“靳燃哥,如果我是男生……”
“是不是……就可以一直当你的朋友了?”
她睫毛一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眼角滑下。
她的话没头没脑,但靳燃知道她在说什么,他刻意的疏远,终究还是让舒弦予受伤了。
哪怕她只是想跟自己做朋友。
他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揉捏了一下,又酸又痛。
他用拇指擦过女孩的眼角,珍珠一般晶莹的液体却越流越多。
他知道自己在害怕,怕她因为自己被人过度关注,怕有人对她进行莫须有的指责。
待在玻璃花房里的人,有一个就够了。
他嘴角浮起苦涩的笑:“弦予……”
他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女孩靠在他臂弯,合上眼睛睡着了。
他扶着她的后颈,伸手把人抱起来,轻轻地放在床上。
看着那双带着委屈的泪眼,靳燃低下头,替她擦干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