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机里没有秘密,翻看相册,只有她和同学的一些旧照,最新的几张,是他的。
他长按,屏幕弹出‘删除’和‘返回’两个选项,目光停留在‘删除’二字上,心思徘徊着。
删吗?
他问自己。
看着她呼吸平稳且沉静的睡颜,鬼使神差的返回了,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着她的脸拍了一张。
‘咔嚓——’
照相机忘了调静音。
玉伊似毫无预兆地睁开眼,对上手机摄像头,戚司予手抖,拇指点中屏幕,又拍到一张。
玉伊似懵了,怔怔地躺床上。
他——在偷拍她?
心里忽然一阵狂喜,视线偏移,将他偷拍不敢面对她的样子一五一十地收进眼里。
“以牙还牙。”他故作镇定,准备把手机放回口袋。
玉伊似酒浓未醒,借着酒劲壮胆,一把抢过他的手机对着自己一通自拍,温柔的、乖巧的、魅惑的,每一个镜头的神情都给人有不一样的感觉。
“以牙还牙应该是这样的。”她微微敞开领口,拍了一张微露的照片递交给他,然后晃了几下又倒回床上呼呼大睡了,仿佛刚才没有事情发生过一样。
可天知道她背地里是怎样的激情澎湃,脸红到耳朵根再红到脖子下,双手死攥着拳头还冒出细汗,愣是不敢再面对他。
他会嫌弃自己的照片占据手机内存吗?会删吗?
在寂静的病房中,她的心跳声如雷鼓,似千军万马奔腾而过,一直猛跳不停,庆幸自己酒醉有借口,否则就被他看出了端倪。
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
有上一次海鲜过敏的经验,戚司予没有多住,等她醒来就要求出院。
玉伊似点头,起身下床。
但是酒醉后遗症非常强烈,头重脚轻的,双脚刚着地,人就朝前倒了去。
“小心!”戚司予手疾眼快,扶住了她的的腰,不过还是晚了一步,俊秀的额头仍是撞击到前方的床栏,磕出了个红印子。
“嘶…好疼啊!”她捂着额头倒吸一口凉气。
戚司予板着脸,微有些愠怒:“以后不准再喝酒了。”
玉伊似猛地抬起眼看向他,“你有些过分了哈,不喝酒喝啥?”
“果汁。”
“当我是三岁小孩呢。”拍开他的大手,玉伊似进洗手间洗了把脸。
望着镜中酒后醒来的自己,哪里还有灵动可言?
出来对上戚司予洞察一切的目光,心虚了一下,忙别开眼看向别处,转移焦点,“你昨晚…”
“没睡,熬习惯了。”戚司予端起豆浆晃了晃,声调淡如温水:“吃完早餐再下去办理出院,我已经帮你叫溪承来接了。”
“你呢?”
“我叫了戚司乘来接,我们不能坐同一辆车离开。”
闻言,玉伊似失落地垂下眼眸。好多次了,不管经过什么,他都一如既往的将自己推开。
他先行一步走出医院,她则坐在病房里默默吃着早餐,焉巴巴地盯着窗外的落叶,幽怨地叹声:“这尼玛什么狗男人,一时一个样。”
嘀咕这会儿间,溪承敲门进来,见只有她一人吃东西,不免好奇地问:“你老公呢?”
玉伊似没好气地应:“鬼知道呢,以后在外边别提他是我老公这回事,他不喜欢。”
溪承对戚司予的怜悯转接到玉伊似身上,她坐在她旁边,温柔的帮她把头发绑起来,“人家是戚氏传媒的大股东嘛,如果让别人知道你和他有关系,照娱乐圈的发展趋势来说,你不得被口水淹死。况且,你需要钱,不是吗?”
“可我心里不舒服,感觉被耍了一样。”
“人家有钱给你,被耍就被耍咯。”
“想得美咯。”玉伊似咬扁吸管,愤恨地说:“想从他身上拿钱,就跟在铁公鸡身上拔毛一样。他明确地告诉我,他的钱是他的不是我的,让我别肖想。”
“他真有这么说。”
“那不然咧,我从来不撒谎。”
溪承登时无言。
玉伊似叹声:“不用可怜我,我自找的。”
溪承垂眸想了想,换另一种方式劝慰:“其实我觉得你们这样刚刚好,各取所需,没有多余的感情纠纷,也没有金钱纠葛,将来要是走不下去,分开也没那么痛苦。”
玉伊似吃饱喝足,把垃圾丢进垃圾桶,面上没多余的表情,淡淡地低声:“谁说不是呢,只怕先爱上的那个会输。”
“你别爱不就行了。”
玉伊似:“……”
回到片场拍戏时,戚司予俨然换了一副面孔,在外人眼中,他和她只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玉伊似站在他面前,他眼皮也不抬一下,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剧本,冷漠得仿佛昨夜里的亲密只是梦一场。
“戚司予,你还不打算回家吗?”玉伊似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