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随即就舒展了开来,他来南阳府的消息,的确是没隐瞒,毕竟,要往哪个方向走,到哪个府,这都是能推测出来的。
而且,走的还是官道,大队人马,也根本就不可能隐藏。
若说是南阳府这边上上下下,都有准备,这个,曾毅相信,
毕竟,若是有钦差来了,下面的官员还不准备好,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这点,曾毅也清楚。
可是,准备归准备,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糊弄过去的。
若是曾毅直接去的南阳府城内,那,若是看到满城的繁华景象,或许会怀疑。
毕竟,只是一个城池,提前准备,还是有这个能耐的。
可是,若说是连下面的各个县包括村子什么的,全都给准备好了,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在城中,知府可以让衙役等巡逻,让商户必须出摊等等,甚至,让贫苦百姓不得出门,这些,只要知府愿意做,都能做到的。
可是,这也是一个知府最大的能耐了。
若是让整个南阳府上上下下都如此,那可就是空想了。
要知道,南阳府,上上下下,村子,镇子、州县等,这是多少?
根本就没办法全部都提前准备的,这要花多少的银子才能啊?若是南阳府知府有这能耐,他也就不再这当知府了。
是以,这一路行来,南阳府境内的村子中的情况,应该都是最为真实的了,虽然不富裕,但是,却也有些余粮的。
而且,也没遇到过什么强盗,尤其是东厂的番子,虽然猖獗,可却还没有猖獗到去做强盗的地步。
这点,其实,曾毅之前也曾想过。
东厂的番子,是猖狂,可却不可能真的全都如同强盗那般的,那么做,可真是斩断了百姓的后路,其后果,就是刘瑾,也承担不住的。
是以,对此,刘瑾肯定是不知情,下面的番子偷偷做的。
而这些东厂的番子,也不是钢板一块,也是有派系的,都有自己的头目的。
现如今看来,之前曾毅的这个猜测,还是正确的,汝宁府那边的东厂番子的确是猖狂,可是,南阳府这边的东厂番子,和他们,可就不是一个头目了,自然而然的,不可能和他们一样。
“喏。”
曾毅努嘴,旁边桌子上,几个汉子估计是酒喝多了,有些晕乎,说话的声音也不小,所谈的,却恰恰是曾毅想要听的。
“又加税,你说这皇帝修个园子,还要咱们掏钱,这不是坑咱们的吗?”
若是平时,这话,虽然不少人心中抱怨,可,却绝对没人敢说出来的,尤其是在这种场合,更是没人敢说出来的。
可是,这桌人明显是喝醉了,也没人劝,甚至,旁边还有几个人在猛然点头,至于旁边的其余桌子的客人,对此,却是根本不闻不问,又不是公门中人,搀和这种事情干吗?
“番子们闹腾,官府还要加税,这不是逼咱们么?真要把咱们的活路都给逼没了。”
那醉酒的汉子嚷嚷着:“一年到头,咱们能挣几两银子啊?那些个番子还要上门收保护费,大爷的,不让人活了。”
听着醉酒汉子的话,应该是个商人,也只有如此,才会被东厂的番子上门收取保护费的。
其实,东厂的番子,是可恶,只不过,入门去抢普通百姓的,却是极为少数的。
番子也有他们自己的规矩,商户们,他们去店铺收取各种名义的各卷杂税,而普通百姓,则是过城门啊,卖东西啊什么时候被抽份子。
至于真的上门去普通百姓家抢的,不是没有,但是,很少,尤其是那种大规模的,就更少了。
普通百姓家,也抢不了多少的东西,卖了也不值多少钱的,在东厂的番子看来,没那必要的。
“小声点,你敢说番子,不想活了?”
同桌有人拉着醉酒的汉子,虽然他也喝的有些晕乎乎的,可却还是有些清醒的,这一幕,却是让曾毅有些哭笑不得,敢说皇帝,却不敢说东厂的番子,这是何等的嘲讽啊。
什么时候,东厂的番子的威势,竟然比皇帝还要大了。
不过,对此,曾毅心里,倒是也有些理解的,都说天高皇帝远,其实,就是这个意思了。
尤其是当今正德皇帝,更是不理朝政,且是刚登基,而且,普通百姓,谁能见着皇帝?谁能见着皇帝的圣旨?
可,东厂的番子可就不一样了,那是经常能够见到的,而且,就是个祸害,指不定哪天就能轮到自己身上被祸害了。
这种情况之下,可不就是成了现如今的这情形,对皇帝的畏惧还不如对东厂番子的畏惧。
“都被逼死了,还不能让人说了?”
醉酒的汉子可是真的酩酊大醉,没有什么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