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
祁拓疆手脚都戴着由铸门特殊打造的手铐脚镣,此时的他与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毫无区别。
身上的皮肤没有一寸完好,旧的伤痕上堆积着新的伤疤,部分伤痕已经发臭溃烂。
但祁拓疆似乎毫不在意,盘坐在牢房阴暗的角落里,表情阴翳的看着偶尔过往的狱卒。
距离顺德帝以一己之力扭转战局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月。
但自从自己被抓进大牢后一直没有人来提审,不管是刑部还是三法司,似乎都像忘了这件事情一般。
而祁拓疆久久等待的消息也没有传来,他不明白顺德帝既然耗费了气运,为什么还没有身死。
他恨!
恨顺德帝,更恨那个强行扭转战局的李太平!
如果不是这二人,自己现在早已掌控全局,而外孙刘懈则已经成了新的皇帝!
不过这几日并没有听到女儿祁暮雪被抓的消息,让他的担忧少了几分。
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名狱卒面无表情的打开了牢门,身后跟着的是镇国司百户裴成以及总旗宁牙。
“哼,刘勋现在才想起老夫了吗?”祁拓疆看着二人冷声道。
裴成笑了笑,盘腿坐在了祁拓疆的对面,“不是陛下,是天策将军让我问你几件事。”
“黄口小儿,也敢越过他老子来提审老夫?”
“祁拓疆你最好放尊重一点,别忘了你现在早已不是当初的国丈爷,在这刑部大牢里我们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宁牙站在后方怒声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威胁老夫?!”祁拓疆并不示弱。
宁牙还想对骂,却被师傅裴成抬手制止。
“祁拓疆,今天来是有几件事要问你,如果不想受皮肉之苦,我劝你还是如实交代的好。”裴成淡淡说道。
“哼,所有事情不都被李太平那小子查清楚了吗?你们去问他便是!”祁拓疆表情抗拒的说道。
裴成没有回应,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册厚厚的卷宗摊开到腿上。
这册卷宗是当初从李太平那里得来的证词,除了黑色的笔迹,留白处还被裴成用红笔圈出不少疑点。
而这些事情也是李太平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栾甫贵作为你的外孙,即便当初暴露了妖兽案的蛛丝马迹,以你的性格也不会对他痛下杀手,这个命令是你下的,还是墨门中人下的?”裴成看着祁拓疆问道。
提起栾甫贵,一直是祁拓疆心里的痛,此刻脸上也露出一丝难过的表情。
“甫贵自幼在老夫身边长大,老夫必然对其疼爱有加,杀他自然不是老夫的本意。”
裴成点点头,看来栾甫贵身死是由墨门下的决断,这墨门与祁拓疆之间应该不是上下级的关系,而是双方合作。
这么说来,墨门也是这场叛乱的主导者之一。
“祁拓疆,本官要提醒一下你的错误,栾甫贵是三年前被你从荆州带回来的,并非自小与你相依为命。”裴成随口说了一句。
不想祁拓疆听到这话不屑的哼了一声,“甫贵从出生便在老夫身边长大,这十几年来从未离开过老夫,你们镇国司这点功课都做不好,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
宁牙冷笑一声,“祁拓疆,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三年前从荆州栾府中接送栾甫贵到尚京城乃是镇国司派人护送,还是你亲自下的命令,这你都忘了吗?”
“一派胡言!老夫一生一共两个女儿,小女儿祁暮秋十几年前便病死,女婿栾天目也不知所踪,哪有什么荆州栾府?!”祁拓疆怒目而视。
“师傅,这老东西看来是没睡醒,他女婿栾天目分明是被这老东西赶到荆州替他女儿守墓去了,他竟然不知道?让我找盆冷水泼醒他!”宁牙说着就要转身出去。
“慢着!”裴成眉头一皱,没想到第一个问题二人掌握的信息便和祁拓疆的供词有了出入。
“栾甫贵,荆州人氏,生于永昌三年十二月十二,自幼跟随父亲栾天目,直到永昌十六年栾天目犯恶疾去世,被祁拓疆接回尚京城,自回到尚京城后凭借其身份为非作歹,三年间共在六扇门累积案底一百七十三件,其中包括……”裴成将栾甫贵这些年来的经历一字一句的念给祁拓疆听。
“祁拓疆,这其中有什么遗漏吗?”
祁拓疆皱着眉头,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不可能,暮秋死后甫贵就一直跟在老夫身边,怎么会是三年前才到的尚京城……”
祁拓疆的记忆确实如此,如果不是这十几年的感情,祁拓疆又怎么会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去将栎阳公主绑出来去让已经死去的栾甫贵宽心呢?
他甚至还打算在事成之后利用魂罐将栾甫贵复活!
“当初栾甫贵的信息还是你提供的,回到尚京城他的卷宗才被记录在案,如果说连你都不知道栾甫贵的身世,那么这个人甚至有可能不是你的外孙。”裴成说道。
“怎么会这样……”祁拓疆像泄了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