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跑的又急又快,即使在贾芸摸出马鞍下的碎石,仍旧拼命地往前跑。
贾芸边抚摸马放松,想要通过抚摸马背,使马慢慢的松懈,随后使劲儿勒住马缰绳。
马冲出几十米后,忽然前蹄高高扬起,最终停下来,贾芸也被摔下马,头部受了伤,一直流血。
吴王带着几个侍卫前来,将躺在地上的贾芸扶起。
当吴王来到贾芸身边后,甚至不敢高声说话,低声道:“我的马受了伤。”
贾芸猛的瞪圆眼睛,连忙就要起来询问,看着没有受伤的吴王后,脸色微微发白:
“殿下,你?”
吴王面色沉重,看了眼几米外的侍从,低声道:“是二哥做的。”
贾芸听见是靖王做的,但吴王似乎不惊讶,也就是顺知道此事。
打量了眼面容酷似宣景帝的吴王。
吴王看了眼远处的裴惜苇,又看了看靖王与王子腾,轻声询问:
“贾将军还有哪里不舒服?”
“只有头磕了下。”
贾芸指了指头。
随后轻声询问道:“王爷,此事有证据,可求陛下替你做主。”
见吴王不吭声,贾芸随后慢慢站起来。
吴王复杂的眼神和表情,无不预示着,今日靖王对他做的事,是不会告诉宣景帝的。
贾芸默然,看来吴王有把柄在靖王手里,且吴王怕宣景帝。
看到今日围猎,原本是件好事,但却因为马惊而伤到自己一名官员。
宣景帝面色阴沉道:“小五,平日里让你多习马术,你只顾玩乐,今日差点儿就送命,若不是贾卿救你,如今受伤的便是你。
还有老二,毫无兄长之样,为了只黄羊,连兄弟也不顾,固然输赢十分重要,但兄弟之情更可贵,希望不在有下次!”
靖王自然知道宣景帝训自己的原因时因为什么,还不是当年的事,便恭敬认错:
“父皇训的对。”
“今日若不是贾卿,只怕小五也要受伤,朕不知如何谢贾卿,一条金腰带自是太少,想要什么!”
“回陛下,今日救吴王,乃臣分内之事。”贾芸拱手道。
靖王道:“贾将军,你救的可是吴王啊,怎么能不要赏赐。”
贾芸抬头,直视着靖王:“回靖王殿下,哪怕今日是个平民,臣也会尽力去救的,所以,臣不需赏赐。”
宣景帝想了想后,命太医为贾芸包扎了伤口,看了眼裴惜苇,又看向贾芸笑了起来。
“你先救朕的爱妃,再救小五,又不要赏赐,朕便答应你一件事,无论今后你犯了何事,朕保你不死。”
贾芸沉默少许,对于他来说,纯粹是救人,没有什么趁机趋炎附势之意。
但是宣景帝金口玉言,赏赐自己个机会,收下也没什么不妥。
“臣,谢陛下。”
靖王看了眼吴王,那眼神里带着挑衅和无畏,当初私盐一事,他老五也是分过一杯羹的,虽然后来退出,但当初的证据还在自己手里。
他若敢将今日之事和林中围猎之事说出去,那自己也不让他活,更不会让裴贵妃活。
吴王脸色微愠,看着面前关爱自己的母亲,道:“母妃放心,儿臣无事。”
贾芸裹着脑袋过来,引得其他几位贵妃频频回头,她们是对今日与自己儿子竞争的武将留意起来,免得日后成为对手。
常年在后宫,能活下去的都是些人精。
见到宣景如此器重贾芸,自然是能拉拢最好。
靖王的母妃拉着靖王去说话。
淮王和陈王的母妃则是将自己儿子带到宣景帝面前,装模作样的训斥为何不帮着弟弟,不帮忙制服马惊。
冬阳照野尽,霜林染红秋。
宣景帝命贾芸入宫赴宴。
贾芸推脱不得,跟在后面,昂首挺胸走着。
坐在马车里的裴惜苇,想起今日惊心的一幕,心绪不宁,各种乱七八糟的心事渐渐浮出来。
这个狗官,今日救我,如今又救了王儿,到底是不一般,这种身手便是入宫城巡夜也是个不错的。
自古嫦娥爱少年,裴惜苇也不例外的多看贾芸几眼,再加上两人今日的事情,心里有了淡淡的情愫。
随即又被裴惜苇掐灭。
她是堂堂贵妃,贾芸是臣。
怎么能如此荒唐呢。
裴惜苇走下马车,侍卫和宫女在旁边跟随。
前面,贾芸身着一身脏兮兮的官袍歪歪扭扭戴着官帽,撑着笔直的身子望着前面。
他头受伤了,宫里倒是有上好的金疮药,但自己拿给他不妥,也不知道王儿会不会拿给他……
宫宴很是无聊。
至少贾芸觉得身边不远处坐着的王子腾让人反感。
对面的几位王爷都安静坐着。
裴惜苇身着淡黄色的冬裙,在宣景帝身边坐着,双腿弯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