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东平陵。尹氏宅院。
陶应与典韦离开新兵训练营,一进城,没再四处闲逛,径直回到了尹氏的住宅。
“子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
刚行至宅院门口,陶应便听见院内传来的朗朗诵读声。
“是何晏那小正太!”
陶应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何晏,会心一笑,嘴角微微上翘。
“恶来,你自便,明日一早用过早饭,我们便出发去齐郡临菑。”
这片住宅属于济南相府群,吃饭自然有人招呼,所以陶应并不担心典韦会挨饿。
“诺!”
典韦一点推辞都不打,朝陶应抱拳躬身一礼,转身疾步而去,似乎担心下一秒陶应会变卦一样。
“嘿!”
“这头笨金刚,难道春天来了,遇到了相好,都这般迫不及待了吗?”
瞅着如躲瘟疫般匆匆而去的典韦,陶应老脸一黑,腹诽不已。
“呼!”
待到了自己的住处,典韦如释重负般,长吁一口气。
刚才即便陶应不说,知情识趣的典韦也不会待在尹氏的宅院。
当然不是典韦避讳,而是他不愿头大。
听何晏、曹昂院里读书,典韦头大。
听陶应、尹氏房中唱曲,典韦头大。
“丑金刚,你给哥等着,早晚替你物色一只母猩猩!”
陶应对典韦躲什么心知肚明,心中暗暗有点后悔。
“早知典韦不开窍,就不该将那臀肥如车轮的鲜卑女人送给郝帅那小子!”
摇摇头,陶应一步跨入尹氏院落,一眼就瞧见何晏与差不多同岁的曹昂,正站在院中老枣树下背书。
“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何晏刚背诵到《论语·泰伯篇》中的“名句”。
闻言,心中正不忿的陶应,眉头一挑,眼珠一转,闪过一缕狡诈。
“子曰……”
“停!”
陶应背搭着双手,换了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脸,喊停了背书的何晏。
“呃,阿……阿爹……”
背书被喊停,不明就里的何晏,错愕抬头,望着陶应,一头雾水。
“没有背错呀,这个坏人要干嘛?”
迫于陶应的“淫威”,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何晏,屈辱地选择了妥协、逆来顺受。
没办法,有一个重色轻子的妈,何晏不愿被“双打”。
“陶将军……”
陪在一旁的曹昂,也被一脸严肃的陶应搞得暗暗发憷,语音怯怯,比往常弱了三分。
“一点都不像曹孟德啊!”
陶应朝曹昂额额首,算是打了招呼。
目无表情地又盯向何晏,陶应开始了他的表演。
“晏儿,你来说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乃何意?”
何晏一愣,继而恍然大悟。
“原来,这个坏人是要考教我《论语》大意!”
原本有点忐忑不安的何晏,脸上的不安一扫而空,眸子里闪过一抹自信。
“此意乃说:百姓能日用而不能知也。”
一点也不迟滞,有点小得意的何晏,张口就说出大意。
“也就是说:对于黔首百姓,只能使他们按照我们的意志去做,不能使他们懂得为什么要这样做。”
许是担心陶应智商不够,何晏又特别替陶应用大白话解释了一番。
别看何晏只有十岁,但他启蒙很早。
何进那个屠夫满脑子肌肉,却不愿让孙子端自己的饭碗,被士人瞧不起。
所以,早早就请大儒宋忠给何晏启蒙,传授《论语》。
“呵呵,这是在鄙视爹!”
陶应嘴角一阵抽搐。
“不孝子,等爹收拾完你,再去打你娘的屁股!”
何晏那点小聪明,岂能瞒过玲珑剔透的陶应。
“哼!”
“一派胡言!”
刚刚为何晏的聪明学识暗暗点赞的曹昂,被陶应陡然大声呵斥吓了一跳。
“呃,错了?”
自从来到济南,虽然每日陪何晏读诵《论语》,但曹昂对句意却不太明了,一点都不具备判断力。
“嘶!”
一边做针线,一边美目不时隔帘顾盼情郎的尹氏,骤然听到陶应苛责何晏,惊地将手中的铜针刺到了手指,疼得发出一声轻吟。
不过,尹氏已顾不得手指钻心的疼,只关注院中的陶应如何教子。
“原来晏儿说得不对!”
在尹氏心里,只要陶应说错了,那就一定错了,她绝不会怀疑陶应与何晏过不去。
所以,只要是为儿子好,陶应如何训斥何晏,尹氏都会支持。
“咦!”
尹氏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