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灵帝的死忠。
在赵忠密室与其虚与委蛇一番后,蹇硕并未将赵忠等十常侍谋算陶应之事告诉刘宏。
“济南侯,是死是活,就看你造化了!”
若十常侍与袁氏合作除掉陶应,蹇硕也乐见其成。
虽然刘宏没有明确向他表示“托孤”的意思,但蹇硕看得出来,刘宏在为小儿子刘协即位做准备,他蹇硕就是唯一的保障。
不过,陶应的突然出现,蹇硕的唯一,就变成了唯二。
但蹇硕也清楚,单靠西园军,与大将军何进对抗有风险,若拉上陶应这个与三方势力毫无瓜葛的外援,未来刘协即位十拿九稳。
“但是,本公更想以一己之力来扶持‘董侯’即位啊!”
若扶持刘协即位的好处独占,他蹇硕就是新皇的唯一近臣了。
“赵忠、张让?滚一边去!”
“今后这大内深宫,丹墀内外,由我蹇硕说了算,尔等皆要仰我鼻息存活!”
可让陶应插一脚,那就不仅仅是摊薄功劳那么简单了,更对蹇硕未来专权带来威胁。
所以,蹇硕隐隐有些期待,让陶应最好死在十常侍、袁氏的手中,给他解除后患。
当然,能两败俱伤,那就更完美了。
“算了,两不相帮,坐山观虎斗!”
想通了,蹇硕眉头一舒,长吁一口气。
“呼!”
一转身,就见上军司马潘隐、别部司马赵瑾、军司马张杨怔怔地望着自己。
“咳咳!”
蹇硕轻咳一声,借机掩饰自己的失态。
“刚刚想到陛下的一些交代,有些走神,莫怪!”
疾步行至桌案处坐下,心情舒畅的蹇硕,端起火盘上温着的酒,邀请共饮。
“来,我们共饮一樽!”
蹇硕是汉灵帝的宠臣,听了他的解释,潘隐等人释然,忙各自举起手中的酒樽,回敬蹇硕。
“敬蹇公……”
“呜…呜…呜……呜呜呜!”
“哐当!”
突然,三短一长的号角声陡然响起,蹇硕惊得滑落了手中的酒樽,酒水溅了一身。
几息之后,又接连响起同样的号角声。
脸上布满震骇之色的蹇硕、赵瑾、张杨坐不住了,猛然站起,疾步出了西园上军校尉府。
“城防号角!”
“来自东三门!”
“贼人攻城?”
除了太监潘隐,蹇硕、赵瑾、张杨三人都是经历过战阵之人,对号角声异常敏感。
“潘司马,立即传令西园各军,前往东三门守城!”
“赵司马,立即率上军随我前往南宫护驾!”
“张司马,你带两百上军禁军,巡查东三门城防,必要时,协助北军守城!”
回过神的蹇硕,立即下达西园军出动的命令。
莫看蹇硕是一个太监,但一身本领却是丝毫不弱。
蹇硕不仅很有谋略才华,而且身材壮硕高大,精通武艺,并无太监的阴柔之气。
所以,蹇硕遇事毫不手忙脚乱,发起号令来,也是威风凛凛,很有章法。
“诺!”
潘隐、赵瑾、张杨立即分头行动。
“披甲!”
蹇硕也没有闲着,转身进屋,喊侍卫替他穿戴盔甲。
……
“披甲!”
车骑将军府,四十多岁的朱儁,听闻骤然响起的城防号角,立即丢下手中的饭碗,喊家人为他披甲、备刀、牵马。
……
“披甲!”
被剥夺左车骑将军、改封为都乡侯的皇甫嵩,城防号角一响起,立即扔掉手中的酒樽,冲入兵器房,让家仆为他披甲。
……
“披甲!”
尚书府,年愈五十的儒将卢植,当城防号角响起,猝然从火盘上赤脚踩过,直奔书房,大喊让家仆替他披甲。
……
一时间,披甲声,兵器碰撞声,战马嘶鸣声,从洛阳城的各处响起,如洪流般,尽皆涌向洛阳东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