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
“怎么无端端的,太子妃一下有了人?”
袁修,从八品的品阶,在翰林院一众进士中最末流的品阶,才学堪堪,也不是名门氏族之后,出身小地方,衡州城松坪府县袁家镇人士,家里祖辈就没当过大官,是个乡绅地主。
这样的人,怎么突然就成了太子妃?
京里名门世家有年岁相当的小郎君都是后悔气恼,之前家里小郎君还嫌做太子妃丢脸——比做驸马还丢脸。
做驸马,那公主也不会在前朝抛头露面还要议政,可当太子妃那是以男子之身,居在后宅,太子行走在外,没准在朝堂上还要压他父亲,更甚者,那是连他也能处置。
这就是下属,哪里是夫妻。
可如今太子妃另有其人了,这些小郎君到底嘀嘀咕咕不可思议心里难受了——
怎么就叫一个乡巴佬给做了太子妃呢。
大婚在六月,袁家父母兄弟姐妹一众亲戚都上了京,圣上略给袁父抬了抬颜面——这是给他泽秋脸面呢,泽秋选个没品阶的,那袁修家里没什么依仗,难看。
元和帝便封了一些虚名,给太子做脸面。
袁家上下诚惶诚恐,跟做梦一般。
历泽秋见时,很是平和,只是袁家父母害怕,不敢多说多聊,最后客客气气的摆了接风洗尘宴,一家又亲自送太子殿下出门。
后来历泽秋问袁修,“我一走,伯父伯母说我什么了?”
“没、没——”
袁修脸涨红,是不会做糊弄太子的事,便老实说:“父亲夸我撞了大运,是觉得我让家里翻身了,让我以后好好伺候殿下,机灵一些。”
“你伺候我?”历泽秋手上剥着橘子皮,挑去了丝丝白丝,将橘子瓣的肉递到袁修嘴边,嗯了声,“接着说,除了伺候我还有什么。”
袁修吃着橘子,皱了下脸。
历泽秋便不吃了,这个酸。袁修舍不得丢掉,拿了过去,慢慢往嘴里放,历泽秋一看袁修又酸还要吃,当即是也拿了过来。
一颗酸橘子,愣是分完了,还是太子殿下用了大半。
袁修想到伺候二字,便去拿橘子说再剥个甜的,历泽秋赶紧摆手说:“别了,我喝点茶不吃这个了,上火。”
“你别折腾了,继续说。”太子殿下亲自倒茶,给袁修也添上。
袁修不知怎么说,殿下好聪明,知道他拖拖拉拉想避开。
“母亲怕我受委屈,说我自小笨拙,如今做了太子妃,太子殿下得我一时新鲜,见我颜色好——”
历泽秋差点能笑出来,他见袁修说的认认真真,便忍着笑,心想,他家小袁修确实是有几分姿色样貌的。
“还说让我大度一些,别起小性子,犯倔,若是殿下要纳人,就给纳,不然京里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家里也没办法给支撑,会被瞧不起的。”
历泽秋笑意没了。
“你想给我纳妾?”
“为了巩固太子妃地位,再选个京里有地位的做侧妃?”
袁修道:“我又不是笨蛋。”又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想和殿下两人,但母亲不知殿下品性,以世间常态,只是怕我晚年凄惨,毕竟我也不会生孩子。”
历泽秋:……
“好啊你个小袁修,还未成婚,便把生孩子挂在嘴边,孤看你哪里正正直直,婚内事不懂,分明是什么都懂,还想同孤一起睡觉生孩子。”
袁修脸涨红却无法辩驳,他确实是很想同殿下一起生活。
历泽秋心里一热,伸手揽过他的小太子妃,亲了一下。
“就你我。”似是许诺。
后来大婚定,太子妃入住东宫,照旧在翰林院上班,不过从副级往上调了几个品阶——元和帝嫌品阶低,给他儿子丢面子。
因此袁修是正六品的官了。
背地里自然是被人说道,说一朝山鸡飞枝头成凤凰,也有说只听女子能攀龙附凤,今日没成想男子也能,一些酸溜溜的话罢了。
袁修我行我素,不为外在所动。
年底冬日时,宫里传出好消息。
太子有喜了。
袁修高兴坏了,历泽秋见状,捏袁修的脸,“说好就你我二人,如今还没生下来,先高兴坏了?这是你同孤说的,不有别人?”
“殿下,这是你我的孩子又不是旁人。”袁修伺候太子穿衣,见太子英俊不凡,眼底是钦慕。
“孤去朝上,圆圆。”
袁修听殿下这般叫他,便顶着不好意思亲了亲太子唇。历泽秋才满意了。
过年时,太子有孕四个月,这些日子睡得不怎么好,经常梦中惊醒。这一日,倒是袁修先惊醒,额前都是冷汗,一看殿下不在,神色惧意还有些癫狂。
“圆圆,这是怎么了?”历泽秋回来了。
袁修害怕疾步上前,握着太子的手,心里才安定下来,说:“我做了噩梦,你这几日睡得不好吃的不香,我怕谁害你。”声音都是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