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晚宁叫厨房备了一些点心和上好的酒水,同凤鹄宁一起到了偏院。
“凤姑娘。”傅远程道。
前几天不来找人家,刚教了弟弟读书就来……
凤晚宁当然也得替自己找补,“傅先生。这几日您借住家中,实在是因为俗物太多,没来得及好好招待。”说着凤晚宁忙叫身边人把点心和酒水摆上,“都是一些粗陋的乡野食物,傅先生您莫要嫌弃。”
傅远程垂眼,“怎么会,本就是傅某多有叨扰。”
凤晚宁对眼前这位傅雪臣其实也有感激,但那日茅屋中的人和后来紧跟着的北齐人都叫她隐隐明白,这傅公子并不简单。
“我弟弟这几日听您讲书,有很大进益呢,小女应该早些来拜谢先生的。”凤晚宁道。
傅远程,“他愿意听,我乐意交,也没甚么。”
便捻起个茶杯喝着,他道:“其实我观令弟在学业上并非无所长。”这话也不是傅远程吹捧,“虽说死记硬背差些,可道理听的进去,难能可贵一片赤子之心,日后为官也当是一方好官。”
好话谁不爱听,凤鹄宁听的挺起了胸膛。
又偷偷看他姐,就怕他姐贬她,朱姨娘便总爱说他在学业上没甚么天赋。
但凤晚宁既知朱氏故意打压他,又怎会在这方面给他没信心。而且到底听人家夸自己弟弟,也是心有荣幸,唇角微微勾起,“没听人家夸你吗?还不快谢谢傅先生?”
凤鹄宁连忙道谢。
凤晚宁又道:“说起来与您也见过几次,到现在还不知道您在哪里高就?”
傅远程大底猜出了她的想法,“不才是当今天子门生,乙丑年末的探花,傅雪臣,如今在高知府门下做事,等期满了便要回京城。”当年的皇帝太过看脸,傅元程原本是要被点为状元的,可惜那探花郎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脸儿皱巴巴的哪有探花的风姿绰约。
便直接指了他来做。
那一年的傅探花郎,骑着宝马逛着御街,可是引得街上无数少女少妇驻足。
凤晚宁听到这儿彻底放了心,探花郎住高知府府邸也就不奇怪了……如今高知府正在和北齐议和,他与北齐人在一起饮酒,也倒不奇怪。那人的北齐军队作乱……也许只是撞上了。
“倒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我自罚一杯——”这可是探花郎,外放期满回了京城多少是个四品的官!
凤简章换了两个女儿和楚家结亲,也不过成了一个六品的京官。
朝中有人好办事,是以凤晚宁脸上笑容越发清甜。自家桌碗什么位置凤晚宁记得清楚,加上春桃也会耳边提醒,稳稳当当又给傅远程倒了一杯。
傅远程端起眼前的酒盏,也一饮而尽。
“我弟弟得您指点,也算与您有缘。”凤晚宁道:“我知您是有正事在身的人,如今耽搁下来在我凤家的庄子里养病也算无奈。但您却是为我弟弟指点迷津的恩人,也算是他的半师,我想他理当给您奉一杯茶才是。”
这话说的,倒是叫一旁的铁秦都瞪大了眼睛。
这女子——好生能打算盘!
一碗酒一碗茶的,直接叫他们爷收了个学生啊!偏人家话说的还这么好听,叫人反驳都反驳不起来。
傅远程手抵着酒碗,轻笑片刻后道:“我与鹄宁也算是相交一场,看他有才也不想他被耽误,这不算甚么。我从前在官家的属于书院里也教学过,应当有资格给他写推荐信,半个月后可以叫他先下考场试试。”
凤晚宁听了有些微微的失望,没给弟弟哄来个探花师父,但更多的是高兴。
“鹄宁,还不谢谢探花郎!”
凤鹄宁哪里知道他姐这么两三句的给他攀了个这么稳当的靠山,迷迷茫茫道谢,“谢探花郎。”
“我长你几岁,叫声傅大哥便可。”傅远程道。
他其实不怎么喜欢探花郎这称呼,总觉得自己像是个卖脸的。
“傅大哥。”凤鹄宁改口倒没什么压力。
凤晚宁自是乐得弟弟跟探花郎亲近,推杯换盏之间,两人仿佛也亲近了许多。
“我这几日在庄子里住,听闻凤姑娘您和人打赌,要叫三个人考中今年的举人?”傅远程问。
凤晚宁举着酒杯的手一下愣在了当中,早前不知道傅远程的身份倒是没防备这个……可转念一想这读书人爱个名声,通州城就这么小总会传出去的。
便道:“本是带着我弟弟去报名今年的童生试,可那城令书院的先生竟当着面侮辱我弟弟。偏还要说他没天赋,这辈子也考不上秀才。我和我弟弟一没偷二没抢的,凭什么要无缘无故受他侮辱?”.
凤晚宁倒现在也不觉得是自己错了。
她只是有些怕眼前这个探花郎不太喜欢她用读书人的事情打赌——毕竟谁知道这些读书人都迂腐在哪个点儿。
傅远程手轻点着桌角,“那徐寒我也听过,为几句口角之争就贪图女人家嫁妆,算不么什么高洁之人。只是为了一点口角,奉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