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等了你好久！”涂山九楼说着，眼里竟然已经续上了泪珠，“我抱着你说话，你都不理我的，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半掩着的棺木里，只躺了根她曾经随手捡来的法杖，上面盖了件寿衣。

法杖和寿衣明显都有些年头，已然破败不堪。

“你……”黎晚晚欲言又止，难道涂山九楼抱着这玩意儿睡了五百年？！！

“你看！”涂山九楼给黎晚晚展示自己的衣裳，他炫耀似地指了指上面的金丝绣纹，道：“我特地寻了件相像的衣服，与你一起长眠。”

把寿衣当情侣睡衣了是吗涂山九楼？真有想法！精卫填海怎么能漏掉了你的脑子里那片马里亚纳大海沟？

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黎晚晚看着他那张魅惑中带了丝天真的脸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晚晚…你怎么不说话了？”涂山九楼睁着大眼睛看着她，黎晚晚不得不承认这只男狐狸精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你话太密了，总得让我缓缓。

不管怎么说，先打死不承认自己就是黎晚晚。

“如你所见，她已经死了。”黎晚晚望向那具棺木，“人死不能复生。”

“我不是她。”

黎晚晚猜测，涂山九楼百分之十的恨意值应该是来自她将他封印在了冰川里。

这样低的恨意值，她作为一个“外人”应该也能够解决。

涂山九楼本就是世间恶意的集大成者，他不辩善恶，行为处世都依照着自己的喜好来。

黎晚晚用过无数方法试图纠正，最后都不了了之。

但其实这些都不是黎晚晚不想认他的主要原因。

涂山九楼是个纯肉食性狐狸。

狐狸精嘛，她能理解，但是三句话没说完就想贴贴，狐狸脑袋里除了黄就是涩。是不是略微过分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涂山九楼的九条大尾巴在地上画着圈圈，洁白的尾巴尖都被染上了灰色。

怎么就说不通了，黎晚晚叹气，她继续尝试着沟通：“我不是棺材里的那个人！”

“那你是谁？”

“黎……”

“晚晚对吧，你就是晚晚啊！”

黎晚晚：……

“我虽然也叫黎晚晚，但是我不是她。”

“为什么？”

“因为她已经死了！你明白吗？”

“可你也是黎晚晚。”

“对！但是我们不是一个人！”

“那你是谁？”

“黎……”黎晚晚刚说完第一个字就有一种绕回来了的感觉。

她看到小狐狸的尾巴摇得欢实，总有一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

“对，我就是黎晚晚。”

精疲力尽的黎晚晚开始摆烂了，涂山九楼认定了她就是黎晚晚，继续狡辩也没多大意义了。

在她承认自己就是黎晚晚的一瞬间，涂山九楼的大尾巴又缠上来了。

“撒开。”

“哦。”他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还是听话地把尾巴拿开了。

这么听话？黎晚晚有些意外地看向那只狐狸，见他抖了抖耳朵，朝她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哎呀，真可爱。

“把耳朵和尾巴收回去。”

涂山九楼：……

黎晚晚对这种毛绒绒的东西没有丝毫抵抗力，涂山九楼显然也很会拿捏这一点。

以往他每每犯了什么错，就会变成这副模样，若还是没用，就彻底变回原型。

她向来吃这一套。

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是吃这一套的。

“你什么时候从冰川里出来的？”黎晚晚直接问他。

涂山九楼对黎晚晚很诚实，从来不会说谎。

“大概…我忘了，我醒来找你，你就在棺木里了。”

“后面我走遍了六界，都找不到你的影子。”

“那……我突然出现在你眼前…”黎晚晚打量了一下自己，虽然没有镜子，但是铁定是灰头土脸的：“你不意外？”

“我该意外吗？”涂山九楼反问。

你不该意外吗？

大哥我死了！然后我又活了。

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是个人都该意外的好吗？！

“但是我们该走了。”涂山九楼指了指头顶，道“这里要塌了。”

你吓唬谁呢？好好地石洞说塌就……

黎晚晚还没来得及质疑，大地就开始抖动起来，再然后她就被涂山九楼捞进了怀里。

等一切平息下来，黎晚晚发现自己站在了一处山头上，头顶一个巨大的银色圆月，星河灿烂。

啊…

黎晚晚感慨道。

我那亮乎乎金灿灿还没来得及带出来的棺材本…都没了！

血亏！

“…涂山九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