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路嘉音说了会好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但祁修远并没有对她放松警惕。
白天她依旧被扣着手铐,那个手铐的链子极其长,她可以带着手铐在房间内任意走动,但是在临近房门还有几步的距离时,她便走不过去了。
童姨倒也不是24小时都守着她。
至少晚上祁修远回来之后,就变成祁修远亲自守着她了。
路嘉音现在一句话都不愿意和祁修远说,这个状态很像当初她被绑架刚被救回来时的状态。
只不过那时她吃得少,越来越瘦。
现在是容不得她吃得少。
但凡她吃得少一点,厨房都会有人遭殃。
祁修远对怎么逼她这件事深谙其道。
白天路嘉音就坐在窗边发呆,祁修远没有给她任何能与外界联系的设备,她只能无聊的数下面有几朵花几株草。
以前听过有些专业就是专门记录这些花花草草的成长,然后形成实验报告交给老师。
路嘉音觉得如果让她现在写一份,她都可以根据这些花花草草的状态编出一篇实验报告了。
变故发生在一个月后。
那天祁修远中午便回来了。
他面色深沉,回来之后一言不发的走进衣帽间换了衣服。
然后又拿了一套给路嘉音。
路嘉音对他做什么一向不关心,但祁修远说了一句:“爷爷走了,我们现在得回去。”
路嘉音一愣,视线落在祁修远手上的衣服上。
那是一身纯黑套装。
路嘉音没有任何反抗的拿走了衣服,她换衣服的时候下意识摸了摸小腹。
已经三个月了,她还没有显怀。
医生说是她太瘦了,所以现在还看不出来。
“你太爷都还没见过你呢。”
路嘉音低声喃喃了一句。
祁爷爷的葬礼办得很隆重,一车一车的人来。
路嘉音跟着祁修远寒暄了一波又一波的人,一天下来头有些晕了。
到了晚上,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夜晚的静便格外明显。
祁修远出去抽了只烟回来,路嘉音仔细辨认了一下,觉得他的眼眶有些泛红。
站在祁爷爷灵牌面前,看着上面和蔼可亲的老人,路嘉音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难过。
上次见面,她确实感觉祁爷爷的身体不如以前了,但她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打得人猝不及防。
守灵要守七天,祁修远的父母和他们两个轮流守。
第一天晚上,祁修远的母亲许清说他们先守,让路嘉音和祁修远先去休息。
自从知道路嘉音怀孕后,许清对她的态度便好转了不少。
祁修远带着路嘉音回房,一进门路嘉音便被抱住了。
男人把头埋在她的肩颈窝处,闷闷的叫了一声:“路嘉音。”
“嗯,我在。”路嘉音回道。
“让我抱抱。”
路嘉音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伸了出去。
她轻轻的摸着祁修远微微弯曲的脊背,感觉到身前的男人在颤抖。
不一会,微凉的触感从她的肩颈处往下滑落。
一滴,两滴,三滴。
祁修远哭了。
这是路嘉音的第一反应。
她从来没见过祁修远哭,连听都只在上次童姨说的话中听过一次。
祁修远这样的男人,骄傲自负,从来不肯在别人面前示弱。
但这是第一次,路嘉音看到了他脆弱的一面。
祁修远并没有抱她太久,外面有时钟传来“咔哒”一声响,祁修远放开了她。
“我先去洗澡了。”
他的话音里有轻微的鼻音,路嘉音觉得很神奇,原来祁修远也有这么像小孩的一面。
许是因为祁爷爷去世的缘故,又或者是刚才的祁修远实在太过脆弱,这个晚上路嘉音对他格外放纵。
任由他抱着睡,都没躲开。
因为路嘉音怀着孕,所以即使是在守灵,她也没做什么。
很多时候都是闲着的。
一闲下来,她就会想到以往和祁爷爷的相处,想到他对自己的关怀。
还会想到最后一次和祁爷爷的谈话。
七天的守灵很快过去,把祁爷爷安葬后,祁修远和路嘉音并肩往外走。
外面下起了细密的小雨。
祁修远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笼在了路嘉音身上,路嘉音没有拒绝。
她只穿着一件黑色的单衣,确实有些冷。
跟许清和祁宗汉打过招呼后,祁修远便要带着路嘉音回函巧园。
不对,现在不能叫函巧园。
来这里的第一天晚上,凌晨两人都还没睡着时,祁修远提到了这件事。
说要改名,问路嘉音想改成什么名字。
路嘉音说,没什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