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朝,云县。
梨花镇。
“妹妹多年来为宁家劳心劳力,我很感激妹妹的。”
“因此,我特意与父亲提出送妹妹去犒劳三军,父亲也很是赞同呢。”
“临行前,我有件趣事要与妹妹说一说……”
“知道倾尽全力所护之人皆是血海仇人的滋味如何?”
“我可记得妹妹为我父亲挡过剑,为我母亲饮过毒,为我闯过火海,为祖父祖母只身引开山匪……”
“这桩桩件件,实在让人感动呢。”
冰寒彻骨的冬夜,那女子咽下一味断命香,临行一舞,了断数条人命。
四合院里,躺在美人榻上的纳兰清音猛然睁开双目,额间冷汗细密,眼底有未散的恐慌。
那是梦,亦不只是梦。
“姑娘、不好了!陈立抬着花轿来到门口了!妙意正带人拦着门!”
贴身婢女妙思一身碧色丫鬟装急匆匆地跑来。
“莫急,你去召集家中的下人们到大门候命,我自有应对之法。”
纳兰清音恢复平静,优雅地坐起身来,不慌不忙地摇着团扇,浅笑。
“是,奴婢即刻去!”
妙思自知自家姑娘冰雪聪明,听言便安心了。
妙思离开后,一个黑衣女子现了身,恭敬地立在纳兰清音跟前,言语间凶相毕露:“姑娘,属下这就去宰了他!”
“大庭广众之下,不可行凶。”
纳兰清音轻轻摇头,不赞同地道。
“姑娘就这么算了?那姓陈的上门求娶不成,在外头四处散播谣言称与姑娘有私情,今儿竟还直接抬了花轿过来逼婚,实在是可恶至极!”
谷雨杀气腾腾地说着,按捺不住握紧了剑柄。
“谷雨,莫急。今日好事有二,一为陈知县突发中风,二为陈立自废双腿。”
纳兰清音微微眯起了美眸,浅浅地弯着唇,温水一般的语气。
谷雨当即明白了纳兰清音的意思,嘴角不由一抽,她光顾着义愤填膺了,倒是忘了自家姑娘可不是什么天真善良的小姑娘。
“姑娘英明,谷雨早就忍那狗县令很久了!”
随即,谷雨利落回道,气势汹汹地飞身离开。
纳兰清音这才慢条斯理地起了身,往大门的方向去。
半年前,云县的知县告老还乡,新上任的知县姓陈,陈知县有一独子,便是这陈立。
几日前,院里的下人去县里采买,在外与人议论了几分纳兰清音的容貌,恰恰让陈立听到了。
陈立一向贪好美色,于是抓着下人打听到纳兰清音所在,次日便带着几份薄薄的彩礼来到梨花镇提亲。
不过,他连纳兰清音的面也没见着就被妙意赶了出去。
陈立在云县霸道惯了,自然不能容忍有人拂了自己的面子,便命人四处散播他与纳兰清音有染的谣言。
待谣言甚嚣尘上,他直接抬上花轿来堵在门口,任纳兰清音再巧舌如簧也难以说清。
此时四合院门口,陈立穿着一身喜服,正不满地向围观的人大声嚷嚷:“纳兰小姐心甘情愿要入我府中为妾,这会却闭门不出是个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