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相宜这头顾着高兴,却不知宁府另一头诸多麻烦。
自成婚那夜吏部侍郎从宁府离开后,便在府中静候宁府的消息,却不料一连五日,宁府毫无动静。
吏部侍郎垂涎纳兰清音的美色心痒难耐,便上门欲追问她的下落,可宁府百般推脱连门也没让他进。
他这才明白了,宁府是要晾着他不想给他交代了。
既然对方不仁,那就别怪他不义了。
于是,吏部侍郎动了些手脚,昨儿便让宁成舒担上莫须有的罪名,被贬为了八品官,受尽挤兑。
宁风啸身体刚转好,宋似锦没敢和他提起此事,生怕他知道后大动肝火又影响到身体,那老太爷和老夫人可就饶不了她了。
因而她让人备了轿,又去了宋府一趟。
这一回守门的小厮没有拦她,直接打开门让她进去了。
宋似锦冷冷睨了小厮一眼,心想上回便是这个下贱的奴人拦她吧,待论完要事再来和他算账。
正堂内,宋似锦踏着急切的碎步走进去,只见宋老爷宋夫人面色肃寒地坐在堂中。
“父亲、母亲,可是遇到了难事?”
宋似锦从未见他们如此脸色,不解地询问着。
“二十年前,你带辰旭、辰月去云州游玩,途遇山匪拦路,辰旭性子冲动与山匪打斗,被山匪杀死。而你和辰月被抓回了匪窝,为了脱离山匪的掌控,你和辰月从悬崖爬下,辰月不慎跌落,你为了救她也跟着跳了下去。可你命大你还活着,辰月却生死不明。”
宋老爷单手握拳放在桌上,一字一句地说着,好似担心宋似锦听不明白。
“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弟弟和妹妹……”
宋似锦心中打了起鼓,脸上却露出悲伤的神色。
“当年你满身是伤地回来,气息奄奄地告诉我这些事,还哭着喊着要自我了结去陪辰月。我心疼你,也备受感动,将你当作我的亲女儿对待。”
宋老爷目光幽冷无波地盯着宋似锦的身上,幽幽说着。
“父亲为何提起此事?”
宋似锦不安地攥紧了手绢,故作疑惑地问。
“提起当年的旧事,是因为我找到辰月了。似锦,你可高兴?”
宋老爷忽然笑起来,那笑里夹杂着浓重的讽刺。
“怎么可能!”
宋似锦脑子一空,面色一瞬狰狞。
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悬崖下面只找到她破碎的血衣,她应该被野兽吃了才对!怎么可能会活着!
“如何不可能?”
宋老爷面色骤冷,看着宋似锦的眼神如同结了冰渣子。
说罢,他看向青云碧竹屏风后,目光变得柔和,“月月,出来吧。”
三十年纪的女人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简单的素裙,五官生得很是清秀,只是皮肤粗糙,可见惯做粗活。
她便是宋辰月,宋老爷的女儿。
“宋似锦,好久不见。”
宋辰月看向宋似锦,漆黑无底的眼睛透着危险的光。
“妹、妹妹,你这些年去了哪儿?我们还以为你……”
宋似锦快速平复了狰狞的神情,脸色却很僵硬。
她还记得二十年前发生的事吗?应该不会吧?若不然为何一直不回来?
“以为我死了?好姐姐,我来慢慢告诉你,这些年我去了哪。”
宋辰月一步一步走到宋似锦面前,眼里的光缓缓地凝成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