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嘭”一声巨响，院门被粗暴破开。

老夫人身边的柳嬷嬷带着两个丫鬟和两个小厮走进来。

宁以涵还以为柳嬷嬷是老夫人派来看望宁以汐的，便想求她让老夫人去找风神医，“柳嬷嬷……”

可柳嬷嬷根本没有要听她说话的意思，面无表情地挥手，“去把四小姐请出来。”

“是，嬷嬷。”

两个丫鬟便直接用蛮力打开了宁以汐的房门。

“嬷嬷，这是为何！”

宁以涵一颗心剧烈跳动起来，心存侥幸地觉得她们不会查到真相。

柳嬷嬷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正要说话，便听到房里头传出丫鬟的叫声，“啊啊啊！”

这一瞬间，宁以涵感觉自己似乎失去了极其重要的东西。

“不！姐姐！”

她脑里一白，喃喃着冲进了房里。

两名丫鬟慌慌张张地从她身边擦过跑向外头，“四小姐没了！”

房梁上，宁以汐静悄悄地挂在那儿。

宁以涵想要去把她接下来，可脚步却沉重得如同灌了铅，她努力地伸着手，用尽全力地发出声来，“姐姐……”

她的声音微弱着、颤抖着，回应她的只有那一颗一颗不停掉下来的眼泪。

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

宁以涵只觉整个世界开始轰然倒塌。

六岁时，姐姐悄悄把藏起来的点心拿给她吃的画面。

七岁时，姐姐托起她扑蝶的画面。

八岁时，姐姐背着她去假山处看夕阳的画面。

九岁时，姐姐给她缝制新衣裳的画面。

十岁时，姐姐陪她烹茶赏雪的画面。

十一岁时……

那些珍贵的画面，在这一刻全部破碎零落，无法拼凑回来。

宁以涵迈着艰难的步子走近，再走近。

桌上的纸张飘飘荡荡地落到她脚下，她迟缓地弯了腰，捡起纸张。

“小涵，不要怪姐姐，姐姐不想死得太痛苦。”

宁以涵胸口难以抑制地抽痛起来，这股痛来得猛烈，让她几乎快要窒息。

“砰”一声，她的身子重重倒地，一切陷入黑暗。

老夫人这边知道宁以汐自缢了，并未有多少感触，只是平日百般慈悲的眉目眼下却是千般无情。

“她倒是狡猾，知道我要将她乱棍打死，先自己了断了自己。”

宁以汐的死在宁府并未激起什么浪花，倒让宋似锦更坚决了不让宁相宜去青灯寺。

“宜儿在府中都险些被人害了，若是去了青灯寺，别有用心之人防不胜防，怎么能保证宜儿不会有危险？”

为了女儿的安危，宋似锦硬着头皮对老夫人道。

老太爷虽然说一不二，但是一向很尊重老夫人的意见。因而宋似锦没有同老太爷提，而是与老夫人提。

只要老夫人答应了，老太爷那边便不是大问题。

眼下，老夫人被宋似锦的话打动了，微微思索了一番。

是啊，若是有他人存心要害宜儿，那宜儿待在寺庙确实不安全。

思前想后，宁相宜还是待在自己身边最安全。

于是，她点了点头，“你所言极是，那便不去青灯寺了，宜儿在府里待一段时间也是可以的。”

“宜儿听祖母的。”

母亲和祖母都这么说了，宁相宜也觉得有些道理，便也欣然接受了。

“老夫人，四小姐的后事如何处置？”

柳嬷嬷在一旁见她们说完了，便才提起。

如今府中之事可不归宋似锦管了，自然就由老夫人管着了。

“谋害嫡女的腌臜东西，一张席子卷起来扔到山里就是。”

老夫人一双吊眼生出几分刻薄，没好气地道。

“是，老夫人。”

柳嬷嬷回道，便下去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