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安向房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抱怨,“这什么‘任意门’?只能来,不能去?”
周子宴挡在了门口,“我送你。”
“你不是要好处嘛。”沈安安特意离他远了些,弱弱说道。
“我改变主意了,你不让送,我偏要送。”周子宴道。
沈安安觉得这个人太奸诈了,一点儿都不讲理,不知道又要耍什么花招?
可,看着这黑夜,没有月亮和星星,更没有万家灯火,故而,沈安安咬着唇看了他两眼,终于妥协。
“好,送可以,不过,不能动别的心思。”
“何为别的心思?”周子宴挑衅着。
“你......你到底送还是不送?”
“送。”
如此,二人一前一后走在锦安城大街上。
“沈安安。”周子宴回身道。
沈安安再次向后退着,“何......何事?”
周子宴很认真地问,“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沈安安摇摇头。
周子宴转身,继续向前走着,一句话也没说。
“周将军,我到了。”
周子宴抬眼看向大门,“嗯,进去吧。”
“我走了。”沈安安转身。
在即将快要上了最后一阶台阶时,周子宴跑过去环抱着她,将下巴放在她的肩头,闭上眼,感受着这久违的温暖,随即轻声道:“沈安安,你逃不掉的。”
沈安安懵了,愣愣地看着他,直到他转身离开,她才回神,然而他走之前留给她那句话,她却怎么也忘不了......
周子宴走远了些,远远看着她走上最后一个台阶,进入大门,才安心离开......
走进大门,沈安安见姑母一人独坐在湖边的凉亭里,跑了过去。
沈玉独自抹着泪,用手帕轻轻点拭着眼角。
“姑母,你怎么了?”沈安安缓缓走来,站在沈玉的身后。
沈安安从未见到过此般模样的沈玉,在沈安安看来,姑母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性子爽朗。
“安安。”沈玉将沈安安的两只手顺着两侧拉至自己身前。
“姑母,到底发生什么事?”沈安安再次追问。
“姑母啊,许是年纪大了,想起了年轻的事。”
沈安安走至姑母身前,坐在了她对面的圆石桌前,“姑母,可以和我讲讲你年轻时候的故事吗?”
沈玉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好。”
于是,她开始娓娓道来。
沈家的祖籍是在林州,这也是沈志远辞官后一心想要回去的地方。
小时候,家中清贫,家中的父亲早年便已身故,只留母亲一人含辛茹苦带着沈志远和沈玉两个人。也多亏街坊邻居们照应着,日子也总算是过得下去,只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时有发生。
待长大了些,沈志远苦读几载,他要改变这种局面,誓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终于,他如愿了。
沈玉有个青梅竹马的玩伴叫作王冲,二人感情很好,直至沈志远考上了功名,全家到了锦安城。
临走时,王冲说等自己的母亲病好了些,便去锦安城寻她,可,几十年过去,他却始终未能兑现这个承诺,而,沈玉也等他至此,并未成婚,虽说这些年来,一直都有书信往来,但,沈玉只知道他还在林州,却不知他做些什么?以何为生?
......
“姑母,那他不来锦安城,你可以去林州城找他啊。”沈安安替沈玉不值。
“那时候,我只怕若我去找他,他已有妻室又该当如何?故而,我一直在等他来寻我。”
“那他如今在何处?”
“他......”沈玉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
那日,在哨点前与沈志远说话的所谓龙先生,正是王冲。而今,他已是龙先生,而非与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等了几十年余年的心上人。早已,物是人非......
沈玉也不知,在王冲身上究竟发生了何种变故,致使他成了龙先生。
沈玉更不想让沈安安知道,对于沈安安而言,她知道的越少,便越安全。
“姑母,现在,还来得及,你说,你看上谁家的?我去和你说。”此事,在现代根本不算个事,只是小说中的这个年代,这种事只会惹人非议。
“丫头,胡诌什么,小心让人笑话。”
“这有什么,在我们那里......”沈安安差点说出口,随即,马上停住。
沈玉先是蹙眉,而后微微一笑,抚摸着沈安安的头发,“安安哪,姑母也只是突然想起了年轻时候的事情,无碍的。”
沈安安抱着沈玉,乖巧的在她的肩头磨蹭,“姑母,日后,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
“好好好,我们安安哪,最贴心了。”沈玉轻拍她的手背,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慰。
许久,沈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