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季颜卿是在秋天回的潇国,就是说:季颜卿已经忘记了在潇国的这几个月
萧沫直起身揽过季颜卿的头抱在怀里,而季颜卿依旧一无所知的询问:
“怎么了?沫沫?”
她想抓住季颜卿正在一点点消散的记忆,却都是徒劳。
接下来的几天萧沫陆续遣返了赴宴的人们,同时派暗卫跟踪每个人,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乌洛那边也毫无消息,派出去的人都石沉大海一样没有回应。
但萧沫知道——乌洛在等。
在等季颜卿遗忘更多,等到她走投无路之时再出来和自己谈条件。
所以真正的当务之急是找出唤起巫术的人,这个人可能是来赴宴的宾客,但也可能就是她和季颜卿身边的人。
毕竟来的人都在她的全方位看管下,没有人能靠近季颜卿十尺之内。
而季颜卿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短短四天就已经失去了两年的记忆:
————他不认识萧沫了他只记得叶思好
为了避免季颜卿不适应,萧沫早就做好了准备:她把在徐州的那些人接到了潇国,除了印玺还有绯璃一家。
宁越小朋友倒是记忆力惊人,也可能是萧沫的长相太过难忘,她居然还记得这个随便认的干娘
宁云鑫和绯璃就不像女儿这样乐天了。
宁云鑫在短暂的被潇国皇宫震撼了一把后就和绯璃陷入了担忧。
他们和季颜卿相处的时间也不过十年,按照季颜卿现在遗忘的速度,最多也就能撑不到一个月。
可解咒依旧毫无进展,萧沫已经开始整顿军队调动物资准备攻打婳国了。
尽管季颜卿已经不记得自己了,但萧沫依旧每天都会去见他,然后和他相识,第二天又被忘掉,再重新认识......
不断重复着这个轮回。
季颜卿现在的记忆是在做减法:他不仅会忘掉今天发生的事,还会遗忘更多。
到后来绯璃都看不下去了,劝萧沫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了。
“这的确是一直折磨,”萧沫这样回他,“但见不到颜卿,我更痛苦。只有看到他我才能坚持住不崩溃。”
诅咒像疯长的野草一样扎根在她从心灵到灵魂的每一寸,折磨着她,蛊惑着她。
但她不会输,更不能输。
又过了一个多月,季颜卿已经连印玺都不认识了。
萧沫就安排了一些保证安全的宫人在寝宫照顾季颜卿。而她依旧不厌其烦的每天与季颜卿“相遇,相识,然后被忘却”。
现在的季颜卿只有十五岁的记忆——这时季家还没有出事,季颜卿也还有家人。
他不是历尽人间世态炎凉,看透一切的季老板,而是聪明有才能但依旧保有天真的季家少爷。
“这是哪里?你又是何人?”
季颜卿看着眼前漂亮的不似凡人的女子。
萧沫站在季颜卿面前,满眼都是他:“我叫萧沫,是你的妻主,这里是我们的家。”
“可我不认识你。”
“你认识的,只是暂时忘了而已。”萧沫指着自己的耳垂:“你看,这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另一只在你自己耳朵上。”
季颜卿看着萧沫耳垂上的红玉耳钉,又摸着自己的耳垂,终于相信了。
萧沫拉着季颜卿的手走向她昨日亲手种下的一大片白色山茶花,她记得季府也有这样一片花海。
“这花怎么会在冬天盛放?”
十五岁的季颜卿和三十二岁的季颜卿最大的区别就是少了岁月积累下的沉稳,多了活泼好动的朝气。
“送给你的,喜欢吗?”
萧沫注视着季颜卿,目光温柔如水。
“喜欢”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花了。
看着看着,季颜卿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向身旁的萧沫:她可真好看啊,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子。
一张玉石雕琢出来的脸上,嵌着两只乌黑的眼睛,上面两道弯弯细长的眉毛,眼睛上盖着浓密的睫毛。当她眼帘低垂时,脸颊上投出一抹淡淡的阴影,细巧而挺直的鼻子透出股灵气。
雪花折射的阳光照耀下,季颜卿甚至能看到她脸上细细的绒毛,让他萌发出想伸手去摸的冲动。
长的好看又有钱,看这府邸必然也有权势在手,性格也好,温柔又体贴。
嫁给这样的妻主,似乎也不错?
不过她明明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给人的感觉却那样疲惫而苍老。
这样相处了几日后,少年季颜卿逐渐变成了幼童季颜卿。
十岁上下的季颜卿人生规划却是特别的清晰明了,对妻主的要求也很“成熟”:
“你是谁?”
“你的妻主。”
“你有钱吗?”
小颜卿:好好看的姐姐~
“有钱,而且有权。”
“那你会对我好,一直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