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立个字据

吴小姐看着老妇人，跟腊月一样的粗布衣裳，但收拾得干干净净，头发整洁，说话眼神专注有礼，是个能打交道的人家。

她笑道：“这样好，腊月有您在一旁，我也放心，咱们进屋说话，你们一路也辛苦了，哪有站着说话的道理，进屋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沈母知道自家的身份跟人家差了十万八千里，但看这吴小姐倒是没有小看她娘俩的心思，心宽了不少。

荣府处处彰显着华贵，府内甬路相衔，游廊、假山、石池，屋顶和墙壁有精致的雕花，一看便知是女人花了心思打理的。

腊月和沈母跟在吴小姐身后，尽量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去东张西望，免得让人家觉得不尊重，失了礼。

到了屋子后，喜鹊给她们上了茶。

吴小姐直接开口道：“腊月，既然来了，那说明你想和我合作了，对吗？”

沈母看这位夫人同她们说话很随意，并没有富人的架子，心里对她的感觉又好了许多。

沈母说道：“听腊月说的事儿，咱也觉得是好事儿，可就是不知道咱腊月说的是不是真的，我想向您再确认一下。”

吴小姐开口道：“是真的，就是腊月只需要出技术，其他都由我，挣到的钱，我们五五分。”

沈母第一眼就看出吴小姐是个直爽的性子，年纪比腊月大不了多少，心思应该也是单纯的，但生意归生意，什么都得提前讲清楚才行。

她开口道：“夫人，你莫怪我老婆子多嘴，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合伙做生意，口说无凭，咱们是不是得立个字据？”

腊月一直没说话，她觉得婆母说出这些话更合适，更有分量。

吴小姐本来就有这个打算，听眼前的妇人说出这些话，她除了赞同，还有赞赏，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再说，本来两家势力就悬殊，若是不立个字据，对方心里肯定不踏实。

她听腊月婆母这么一说，立刻让喜鹊把准备好的字据拿上来，笑着说道：“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知道腊月一定会来”，说着把字据递给沈母：“您看看，这是写好的字据，如无不妥，咱们就去衙门里找知州大人做个公证，这样，你们就不用担心我毁约了。”

沈母心里隐隐觉得自己可能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家行事光明磊落，又和腊月是旧识，不知会不会对咱有了看法。

沈母开口道：“夫人行事大方，难怪腊月一直夸你，跟你做事，可是她的福气。”

大家把话说到明面上，都是懂礼之人，又是诚心合作，这件事儿算是定下来了，双方都笑逐颜开。

张小姐看到腊月上门，就知道这事儿定是成了，可是听到对方亲口答应，她心里是说不出的高兴，接着她问道：“那二位何时有空？咱去衙门把公证做了？”

城里虽然也有类似的铺子，但她看重的是腊月独创的东西，其他地方买不到，要卖多少银子，可就是咱自个儿说了算，如果被其他人发现腊月的技术，难保不被别人挖了去，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五五分也不亏。

吴小姐热情道：“腊月，不如就暂且住在咱府上吧？也省得二位来回跑了。”

腊月心想：吴小姐是不错，也是真心实意贸她们在府上住的，可毕竟是富贵人家，礼数多且复杂，随便什么人见了都得行礼，自己也就罢了，婆母恐怕也憋屈死，还是不了，住个客栈也花不了多少银子，主要是自在。

腊月道：“多谢吴小姐的好意，就不麻烦了，我们已经定好了住处，明日咱们就去公证”，吴小姐一听喜不自胜，忙道：“成，那就这么定了，咱们明日就去。”

腊月带婆母要去上次那个客栈，上次师父帮她办大妮的事，住的那个客栈安静，主要是那边巷子口有个卖糖糕的，她在二楼远远看到黄灿灿的，很诱人，上次没吃上。

腊月挽着婆母的胳膊走在街上，吴彪赶着马车慢慢跟在后面，这儿离大桥镇虽不远，却没那边冷，雪也只下了一点点。

上次来办事，也没心情走走看看，热闹的街道，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人流也比大桥镇大得多，在这里做个生意也不错，腊月这样想着。

腊月看到一间水粉铺，拉着婆婆就进去了，沈母心里暗道：女娃天生就喜欢这些，自家儿媳天生丽质，其实哪能用得上这些，不过，儿媳要买也不能拦着，人家一直可是自己挣钱的。

腊月高兴地东看盾西瞅瞅，她要取取经，扬长避短，做生意要知己知彼，争取自己的东西一问世，就能艳压群芳。

铺子里女人的东西琳琅满目，腊月正看得起劲儿，外面一阵骚动，她往门口走，沈母拉着她的胳膊：“腊月，咱别凑热闹了，左右也不关咱的事儿，街上人多，别走丢了。”

腊月道：“娘，咱一起去看看，吴彪还在门口，这光天白日的不会有事儿。”

她们刚出铺子，远远看到一匹骏马奔驰而来，策马之人挥舞着手里的鞭子，蛮横无礼，街上的人群四散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