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文,河月,高二十二班。班主任,王成响。”班主任平静的念出分班名单。
我愣在原地,只觉得一阵恍惚。
怎么会是这样?我怎么被分到普通班了?
河月震惊的转向我:“咱们俩一班?”
“对。”我无法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只好平静的应下来。
她倒吸一口冷气。
“你俩怎么在一个班?”陈谨言瞪圆了双眼,似乎对这件事感到不可思议。
“没事,没事,分了就分了,一样,一样。”我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这些话,与其说是解释,不如说是自我安慰。
怎么出来的我已经忘了,怎么搬过去的我也已经记不清了。
我只记得自己去了三次四楼级部主任办公室,我想要个说法,为什么陈思浩还是进了重点班,我却被踢出来了。
可是办公室的门一直关着,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我恍恍惚惚的下楼,那种强烈的打击感突然抽走了我身上所有的力气。
放学了,今天也是要回家的日子。
我要去四楼等着重点班的理科同学一起回家。
当我走上四楼,发现她以前的班级名牌换成了高二一班,里面,坐着的是像往常一样端庄稳重的吕汶阳。
他正笑嘻嘻的往外看着,恰好看到了灰头土脸的我。他朝我翘翘嘴角,似乎在问我对这次的结果满意吗。
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自己憋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
我慌慌张张的冲向四楼的另一端,看不到他或许会好很多吧。
接到刘飞之后,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状态非常不正常。
“怎么了?没事吧?”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没事,我们回家吧。”
“太好了!我们以后就是同班同学了!”耳畔,是王云的声音。
“是啊。”我笑着。
刘飞沉默着,她似乎知道我的状态为什么这么不正常了。
整段路上,她没有提起任何分班的事情,一直是王云在兴冲冲的讲着分班的过程。
她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的。
曾经每次考试成绩,她的家长都要跑来问我,思文这次考了多少分呀?思文多少名呀?
王云常年位于四百八十多名,而我后来基本上稳在二百八十名左右。
或许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后来她的家长不怎么问了。
那时我还和刘飞感慨,终于轻松,再也不用有个人一直盯着我了。
刘飞当时也笑道:“咱俩真是惨,一个初中和她同班同学,到了高中,你又被她盯上了。”
而刘飞和王云之间的争执,我也曾见证过全部过程。
那时我们正上初二,刘飞是团支书,而王云是班长。
争执的起因是,某次组织活动结束后,明明是王云负责的部分出了问题,结果她倒打一耙,说是刘飞的组织有问题,导致班主任对着她一顿痛批。
刘飞一直是个善良又稳重的人,她哪想到自己某一天会被熟人给扣了帽子?回去之后她越想越委屈,和妈妈诉苦。
而她的妈妈是个东北人。众所周知,东北人豪迈直爽,有气从来不会自己受着,他们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王云这种行为很显然触及了她的底线。
“我跟你说,你家王云再敢诬陷刘飞,就别怪我不道德了。”
她的语气极其强硬,这着实狠狠的吓了王云家长一跳。
原本还想摆刘飞一道的王云家长,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她的对手,走投无路时只好向我们这家“和事佬”求助。
“思文妈妈,你快来帮帮我们吧,她怎么这么针对我家王云呐...”
“笑死了,这时候知道来找你咯?”我饶有兴致的合上书本。“和她一个班也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她适合月抛或者年抛的同学,不适合咱这种知根知底的。”
“啧,别这么说。”家长似乎也有些无奈,只能无力地劝阻我。
因为他们也没有反驳我的理由。从小到大,所有和她交往时间超过一年的,基本上都撕破脸了。
如果要说例外,那大概就是我家了。至于原因,这就必须要说到我妈超出常人的心态——“无所谓,她那么多坏心眼儿有用吗?咱让着她,总会有人治她们的,没必要计较。”
“随便你咯,你看看谁受的了她咯。”我无所谓的笑着。“还好有幸没有和这位大小姐分到一起,要不然我头都要掉。”
现在想起来只觉得讽刺,曾经觉得不可能发生的事如今还是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