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厘跟着沈兄找了三家,在第四家不太大的长泰赌坊里,找到了正在玩骰子的大金牙刘三儿。
此时的他正玩在兴头上,面前的银票碎银堆成了小山。
沈兄一眼发现了他,走过去挤在他身边,随手摸了一把碎银子,啧啧道:“刘爷今天手气不错啊!”
刘三儿见有人敢堂而皇之顺手牵羊,眉毛都皱起来了准备呵斥,一扭头发现来人是张熟面孔,顿时堆起了笑脸。
“哟,沈相公?您也来这种地方玩?”
沈兄淡笑:“不玩,找你问个事。”
可别吧!
一听他要问事儿,刘三儿就后背发凉,将桌子上的银票碎银搂进衣兜里,对同桌众人道:“不玩了,不玩了哈。”
“赢了就走啊!刘三儿,这不是你的作风啊!”
同桌的人调笑。
刘三儿嗤笑两声,不搭理,转身就走出赌坊。
见人还跟着,又加快了步伐,却才走到一个巷角,就撞上了人。
“哎哟!谁这么不长眼挡刘爷的路!”刘三儿往后踉跄两步站定,张口就呵斥,“赶紧让开!”
拦住巷口的人往外走了一步。
沿街的灯笼光照出个白滚滚胖墩墩的身影来。
一个顶刘三儿三个!
身后的人也堵了上来。
见势不对,刘三儿嘴角一扯就脚底抹油往旁边跑,却才没跑出两步,就被人提溜住了后脖子。
接着对方一用力,直接将他扯进了暗巷。
“哎哟!”
被狠狠摔在地上,满怀的碎银子硌得刘三儿生疼,疼也不忘给自个儿求情:“爷,求财还是作甚?您给句话,小的有的都给您!”
“不求财,就跟你问两句话。”
沈兄走了过来,蹲在刘三儿面前。
刘三儿一看他身后的胖子如一座山挡住了出口,抽搐着嘴角扯出一抹笑:“沈相公,您现在都请得起护卫了?混得不错啊!”
沈兄懒得跟他瞎扯,直接问:“午后你领了两个姑娘上了谁家的轿子?”
闻言,刘三儿面色一凝:“我没有啊!”
沈兄凝视不语。
刘三儿舔了舔舌头:“真的!我一整个下午都在长泰赌坊,不信你去问那门口守着的小厮!”
沈兄忽然叹了口气,同情地拍了拍刘三儿的肩膀:“一路好走。”
说完,就站起了身。
刘三儿被他这没头没脑地一句话弄糊涂了:“不是!沈相公您这话什么意思啊?怎么就一路好走了?”
话音刚落,一只肉拳狠狠地砸在他的肚子上,一口鲜血涌上喉咙,一咳,就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跪倒在地,刘三儿捂着肚子“哎哟”直叫。
出手的胖子又将他提溜了起来。
眼看一个碗大的拳头又要砸过来,刘三儿忙出言求饶:“爷!我错了!我错了!我说!你们要知道什么我都说!”
对付这种人,沈兄有经验。
让范厘把人放下,重新问了他一遍:“午后你领的那两个姑娘,现在在哪儿?”
刘三儿还面有疑色,毕竟已经拿人钱财,若是轻易就透了底儿,往后可没人再敢和他做买卖了。
但不说的话,眼前这两位爷他又惹不起。
一番权衡,他只能模棱两可地说:“在章柳台。”
“具体点。”
“那我真不知道了!给了银子他们就把人接走了。”
沈兄对此表示怀疑。
刘三儿又说:“沈相公你该知道呀!五年前那事儿后,这京城里的口风紧了不少,这种事,人家不会让我知道根底的!”
提起五年前,沈兄的脸色不太好看。
他沉吟片刻,恰好见巷外跑过京兆府的衙役,示意范厘一脚将人踹进了他们的行列。
衙役一惊,快速擒拿住闯队的肉团子。
一看,可不是他们全城搜捕的刘三儿?
还有一地碎银。
“带回京兆府!”银子充公人抓走!
刘三儿那个不可置信啊!
瞪着没了人影的暗巷泪眼汪汪,大呼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