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白鲤愣了愣:
“那你是什么意思?”
“...今晚我并非没有带银子,只是你们在选首饰的时候,我的钱袋被小偷偷了去,如果有银子,我会替你付钱的。”
“哦~你说这事啊~”
白鲤知道男人嘛,都有些好面子,张淮之被小花说抠门都要暴跳如雷,何况这个金尊玉贵的二公子呢。她向江阮靠近了一步,大度的拍了拍他的胳膊:
“这点小事别放在心上,小花的嘴都没个把门的,尽是混说,男人嘛,我懂的~”
江阮看着白鲤戏谑的眼神,知道她根本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便直接挑明:
“明日我拿了银子再帮你把那簪子买回来...”
白鲤愕然,她没想到一句“抠门”对男人刺激这么大,还要特意再跑一趟,再说她又不是那种对物质有执拗需求,不得到手就死缠烂打之人。
“不用了,江大哥。遇见是缘分,拥有是天意,我对它只是一时喜爱,说不定明天就不喜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再说,我花自己的银子本是应该,花你的银子算怎么回事呢~哈哈,怎么突然跟个傻子似的~”
江阮看着白鲤淡淡的对他妩媚一笑,然后提着袍角朝小花她们跑去。黑暗的街道中,他眉心微动,嘴中喃喃重复着女子刚才的话:
“怎么明天就不喜欢了呢?”
不过当夜,江阮还是趁着老板收摊之前,赶回了摊子买下白鲤舍弃的那只簪子。
首饰摊的老板把簪子用纱巾包的格外精美,很有经验似的递给江阮:
“是送给那个小娘子的吧,她今晚在我这挑了快一个时辰,你买了给她,指定欢喜~”
“您怎么知道她们是女子?”
江阮说完,又觉得自己多此一问。哪里有三个正常大男人在首饰摊前挑这么久的首饰的,老板卖首饰多年,自然慧眼如炬。
江阮郑重的将那发簪放在胸口的衣袍里,冒着寒冷的夜风,匆忙离去。
第二日,他们整理好行囊,本要一路南下,却又让江阮撞见了那个偷钱的男孩。
遇见他是在去往华县城门的路上,那人正在医馆门前破口大骂,对着禁闭的大门拳打脚踢。医馆门口散落一堆细碎的银子和银票,还有江阮遗失的蓝色钱袋子。
“...开门...开门...你们这群庸医!不是说医者仁心嘛,你们见死不救,良心都被狗吃了...”
医馆的大门突然从内被打开,几个壮汉拿着棍棒,牵着半人高的狼狗从院内走了出来。
男孩见状也不退缩,就这样紧攥着双手冷眼看着那群人将自己慢慢包围。
“呦~是个硬骨头”,张淮之被吸引了眼球,前后活动了筋骨,停下马车看戏:
“这倔脾气跟你有的一拼。”
江阮听了也不反驳,放下手中的缰绳,抬头注视着前方的动静。
医馆门口,狼狗对着脏污的男孩狂吠着,一个彪形大汉手拿着棒子像是在向他下最后的警告,但那男孩依然寸步不退,低压下身子,赤红着双眼看向来人,像是随时都会反攻上去的恶狼。
大汉们不再与他浪费时间,松了手中的狗绳,挣脱了自由的狼狗像是发现了美味的猎物一样向男孩扑去,狗嘴中低下的涎水随着奔跑的节奏顺着牙尖往下滴,男孩灵活的躲过两只恶狗的袭击,可最终还是被第三只狗狠狠咬住了肩膀。
“啊~”
男孩嘴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吓得围观的人都不敢上前,迅速四散开去。
“再咬下去着胳膊也得废了,这恶狗看着不像是家养的,凶残的紧啊。”
张淮之倚在轿门前,从袖口中拿出一只飞镖,正要向扑在男孩身上的恶狗掷去,却被江阮一把拉住。
“看前面。”
淮之抬眸看去,那男孩身量精瘦,此刻却骑在恶狗的身上,骤雨般的拳头没命的打向恶狗,脸上,肩膀上,身上各处像刚被鲜血淋过一遍,本就破旧的衣衫已被撕扯的稀碎,完全看不出男孩原本的面目,唯有一双阴鸷的眼睛还清亮幽深。
“呵,古有武松打虎,今有男孩击狼。二公子,这可是个好苗子~”
江阮抬手用飞镖打的那几只恶犬满地找牙,纷纷退离了当场,他们无人下了车缓缓走上前去。
男孩看着为首的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恐慌,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哪里来的倒霉蛋子敢管崔神医的闲事?”站在前方大的大汉挥舞着碗口粗的棒子,凶狠呵道:
“赶紧给你爷爷滚开,不然爷爷的棒子可不长....哎呦~~”
大汉的眼睛被一颗石头打中,当场捂着眼睛跪地痛呼,白鲤愉悦的拍了拍手:
“敢在你姑奶奶面前称爷爷,我打的你跪地喊爷爷你信不信!”
其余几个大汉见识到来人的功力,吓得都扔了棒子,赶紧跪在地上磕头:
“爷爷,爷爷,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