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抽了一大口烟,把刚才因为自己妹妹着急的情绪压了下去,才开口对我说:
“赵元,是一个接近五十岁的老板,资产不明有多少,但是见过他来古玩街的时候都是豪车接送,价值不菲。”
“这个人我没有和他接触过,他雇的保镖一般都是外边的,赵雄斌的安保公司的人,道听途说这个人心眼黑到了底,为了物件,钱财,无所不用其极。”
说到这里,强子顿了一下,找我再要了一支烟,续上了以后继续开口说:
“道听途说的先不说,但是我亲眼见到过一个事。”
“那个时候我在古玩街外围混的时候,手底下还没有这么多兄弟,时间大约是在半年前。”
“古玩街的外围来了一个年纪很大的老伯,身上穿得衣服也很朴素,满是补丁。”
“他带了一个包袱,花了钱租了一个站摊,在那里站了一整天,手里的包袱打开了,是一个蓝色的饭碗,我这个人也不认识什么古董,好心给那个老伯倒了点水,也就离开了。”
“那个老伯应该是遇上了什么难事,不然也不会惹上了赵元,当初要是我没走就好了。”
强子弹了一下手中的烟灰。
“赵元来的时候,已经是古玩街外围马上就要散摊的时候,他每一次来,都基本上是去古玩街内围的大店铺,偏偏那一天就停在那老伯的站摊前挪不动脚步了。”
“我在办公室里喝茶的时候,听说有热闹看,等我走出来的时候,才看到那老伯倒在了地上,身上尽是伤,东西也被赵元拿走了,胸口上放了一千块钱。”
“我把老伯送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救不回来了,他把用命换来的一千块给了我,求我救救他的孙女……”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强子。
眼神透过他,扫了一眼医院里面。
强子看我的眼神,最后点了点头。
医院里面的强子妹妹,原来是这么来的。
这个年头,一诺千金的人,我真的第一次见到。
如果不是面前的强子是我所认定的黑眼,我肯定会骂他一句傻子。
没有这个累赘的话,强子的生活一定能够过得轻松舒服,甚至还能够有花天酒地的机会。
“后来呢?”
我只有接受了强子所做的事,既然认定了他,那么就算他是个棒槌,这事情,我也得替他扛了。
“老伯临终前告诉我,那个蓝碗是正宗的宣德雪花蓝,价值不说逆天,但至少也有百万,是他孙女的救命钱!”
“他临死前一直抓着我的手,除了交代一声碗的来历之后,剩下的就是叮嘱帮忙照顾他的孙女,直到我答应他以后,他才走的。”
宣德雪花蓝,是年代极短的一个皇帝手底下流传的瓷器,也就这么一个出名的玩意儿。
价值不菲倒是真的。
只可惜,对于无权无势的人来说,拥有这样的东西,难免不会惹来灾难。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一段事情,说起来是这么回事。
我没有开口说话,安静听着强子说完。
强子抓了抓脑袋,他不是很能说故事的人。
但是我已经很确定面前这个五大三粗的钉子大佬,心里也一样嫉恶如仇。
否则也不会因为一个承诺,而真正把那老伯的孙女给接到自己的身边,还给她治病。
这半年来,想必强子的腰包早就空空如也了。
无菌室一个月的治疗,仪器的维持,至少也要好几万。
“君爷,您怎么看,如果这个不行的话,还有人……”
“不用,就他了。”
我打断了强子的话,抽了一口香烟。
想要设局的对象,不管是谁,区别都不大。
只有完不完美的骗局,没有什么软硬柿子的区别。
再强大的老虎,在铁笼合上,把它关起来的那一刻,和家养的猫也没有什么两样。
我是骗道中人没错,但也是立志要成为骗道金眼的人。
我不取不义之财,也绝对不会平白无故为谁出手。
这一次,是为了强子,并不是那个老伯。
当然,为富不仁的人很多,但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要用这样的手段去惩罚他。
只要打了出头鸟,其他人自然会受到警示。
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站起了身子,拍了拍强子的肩膀。
“走,回古玩街。”
我对他说完,向着市立医院外走去。
布局这种事,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这里人员散乱,实在不是想事情的好地方。
强子先是回了一趟医院里,确定了所有的事情都有人照料了以后才出来的。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人如猛虎,心嗅蔷薇。
打车到了古玩街,走进了强子的办公室。
时间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