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嘴角，就算是对自家妻子出言不逊向云阳致歉了。

云阳才懒得搭理这不讲礼的妇人，扭头看向喜儿姐。

“喜儿姐，王大哥得什么病了？”

喜儿看了一眼王根生，叹了口气。

“此人有胃反之症，已入失荣之态，我师父也无力回天。”

云阳吃了一惊：“前几天王大哥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会这样？”

喜儿摇了摇头，一脸悲戚。

“此乃恶疾，潜藏的时候正常无比，可一旦爆发便如洪水猛兽，很快就会让人失去生机活力。”

“这种病，乃是绝症。”

喜儿的话让一旁的王根生神情一黯，而搀扶着王根生的妇人明显是听不得这番话。

“胡说八道！”

“我家老王怎么可能会得绝症？”

“小丫头片子，你要在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扯烂你的嘴！”

一边歇斯底里嚷着，妇人挽了挽衣袖，作势要和喜儿动手。

浑身无力的王根生哪里拉得住妇人，这一急，反而是连喘气都难了。

站在对面的喜儿才不怕妇人。

这毒妇刚刚还冲自己下跪求救，这会儿又要撸袖子干架的嘴脸，也让喜儿甚是不喜。

更过分的是，这毒妇还叫云阳小乞丐，实在是不知礼节。

经过苍山一行之后，喜儿心目中不知不觉已对云阳敬佩不已。

妇人这般无礼，自然让喜儿感到厌恶。

喜儿抱着膀子反唇相讥道：

“怎么着？我还不能实话实说了？”

“你丈夫摊上你这样的祸害妻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说什么？”

“你个小贱人！”

“老娘今天和你拼了！”

妇人松开王根生，上前一把就想薅喜儿的头发。

云阳一见两人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干起来，连忙上前拉住喜儿。

“喜儿姐喜儿姐！”

“王大嫂！”

“你们都住手！”

“王大哥都这样了，你们还要给他添堵吗？”

云阳一番话，倒是戳中了妇人的心。

妇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喜儿，神情一黯，这才作罢。

妇人其实心里都清楚，连章妙手都没法子，那自家丈夫大概是无力回天了。

只是妇人终究不敢相信罢了。

前几天还好好地，活蹦乱跳一人，怎么一转眼就不行了呢？

平日里打归打，骂归骂，两口子口角也不少，但妇人终究是舍不得自家男人就这么没了。

妇人叹了口气，往日里的强硬都在此刻消散无踪，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

“好……好了媳妇儿，咱们走吧。”

王根生艰难吐出几个字，轻轻拍了拍妇人的手背。

妇人点点头，一向高昂的头颅在此刻低了下来，连带着的，还有滴落的泪水。

路过云阳时，王根生停了下来，艰难抬起手拍了拍云阳的肩膀。

嘴唇微动，似是想说什么。

“云……云阳兄……兄弟，谢了。”

“往日里……是我……管教无方，贱内说话……也难听了些。”

“我替贱内……向……向你道歉。”

吞吞吐吐说完后，王根生冲着云阳深揖一躬。

云阳连忙扶住王根生。

“王大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你好人有好报，肯定能好起来的！”

“好个屁！”

“当个烂好人有什么用？老天爷不也是看不见？

“现在好了！”

“要死了！”

“起开起开！”

妇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抹着眼泪。

云阳面色一苦，有些手足无措地退到一旁。

王根生喘了好几口大气，才缓过来，又冲云阳歉意地笑了笑，紧紧握住了妇人的手。

两人缓缓朝着医馆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