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舟挑了下眉，笑着说：“我知道，要是有什么，你现在能睡次卧吗？”

他继续得寸进尺问：“既然小姑娘在你家，那明天给我看看呗。”

“不行，你太丑，我怕吓到她。”顾言之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霍星舟一听说自己丑，恼火不已，他说：“你眼瞎了是不是，我可是江城一中的校草。”

“哦？”顾言之轻蔑一声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顾言之把手机静音后，放回床头柜，他做了个冗长的噩梦。

梦里又回到自己小的时候，妈妈坐在自己身边唱着童谣，自己则在一边玩着手里的玩具，侧过头就能看到她温柔的模样。

突然画面一转，妈妈倒在了血泊中，自己小心的身躯紧紧抱着她，哭喊叫着妈妈。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顾言之脸上，他慢慢睁开眼，坐起身，捏了捏眉心，黑眸里是未消褪的悲伤。

顾言之敛了敛自己的情绪，站起身打开房门，江岁正站在门外，他眼里划过一丝惊讶，问：“怎么在这？”

江岁：“我来叫你吃饭，我做了早饭。”

顾言之随着江岁来到餐桌前，“你几点起的？”

“六点半。”

“就为了做饭？”顾言之狭长的眼睛看着江岁，“还是因为昨天的事情？”

江岁老实回道：“都有，因为我感觉出来你昨天心情不好，所以……”

“所以早上做饭讨好我？”顾言之顺着她的话说。

江岁点点头，“算是吧。”

顾言之看着眼前的女孩，叹气一声，安慰她说：“岁岁，你没有做错什么，不用讨好我，我昨天不开心不是因为你动了照片，是我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如果你想知道，我愿意跟你说。”顾言之按着江岁的肩膀，让她坐下。

江岁明眸看着顾言之，小声说：“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说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蓉城吗？”顾言之抓起一片面包反问道。

江岁摇摇头，他接着说：“我妈妈是蓉城人，十一年前带我来到这，没过多久她就去世了，就在这座城市。”

“那阿姨是因为？”

“车祸，肇事者逃逸了，找到时人已经死了，警方判定为畏罪自杀就结案了。”

江岁目光落在对面人脸上，他讲述时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对不起。”江岁心里一酸，她眼尾赤红，清眸溢满水汽，声音苦涩。

顾言之放下手里的面包，起身来到江岁身边，半蹲下来，沉哑出声：“你对不起什么，是我要跟你讲的，跟你没……”

话没说完，他就被小姑娘抱住了脖颈，小手紧紧的，身体还一颤一颤的。

江岁想象不出来这些年他是怎么过的，十一年前，他也才是一个6岁的孩子，母亲去世，和父亲关系也不好。

一想到这些，她就有些难过，说到底她只是有些心疼他罢了。

“岁岁？”顾言之感觉到小姑娘情绪不对，想挣脱她，看看她的脸。

“别动！”江岁带着鼻音的嗓音闷闷的，口吻里还有点霸道。

顾言之听话，不再挣脱，他拍了拍小姑娘的后背，以示安慰。

他知道小姑娘是心疼他了，才忍不住哭了。

“岁岁，那些都过去了，我已经不是十一年前的孩童了。”

“顾言之。”江岁突然开口。

“嗯？”

“你这么优秀，你妈妈一定很骄傲，她肯定会很欣慰你长得这么好。”

顾言之沉默片刻，“嗯。”

江岁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随后放开他。四目相对，她眼角发红，湿漉漉的眼睛此时水蒙蒙的，羽睫上挂着未风干的泪珠。

她坚定且诚恳的对他说：“顾言之，我给你个承诺吧”

“什么承诺”

“就承诺我把我以后的甜都分享给你，好不好。”

顾言之鼻头酸涩，抿了抿唇，漆黑的瞳仁倒映出江岁的样子，一股温热的暖流涌入心间，温暖了四肢百骸。

窗外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刺目的光线透过玻璃洒在地板上，折射到江岁脸上，光影给她添了几分柔和。

他伸手再一次抱住江岁，抚摸着她的后脑勺，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独有的气息，这一刻莫名的安心。

声音沙哑低沉回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