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又可怜兮兮，方雯佳又忍不住主动开口提问。

正好在思考苏思广态度的章云锋顺势提了出来，“嗯。而且比起合同，我更想不通的是他的态度。”

对他极为严苛且蛮不讲理，对他的女朋友却春风和煦。

“嗯……所以可以充分证明一个事实，我比你更讨那些大叔阿姨的喜欢。”方雯佳笑眯眯道。

章云锋有些诧异：“雯佳，更奇怪的是——你不觉得奇怪。”

“唔。”方雯佳思考了一下，还真是。

她并不觉得苏思广对自己的态度奇怪，是因为她本能地还将对方当做上辈子那个与她是忘年交的大叔，但站在这辈子的立场和视觉里，显然苏思广确实对她过于亲切了些。

但她很肯定对方对她并没有任何恶意。

上辈子，她也怀疑过他的目的是不是某些龌龊的念头，但近十年的时间里，他一直很注重两人之间的舒适距离，所以她很信任他。

“会不会只是单纯觉得我亲切得像小辈的侄女呢？”方雯佳无形之中得出了一个正确答案，“就好像……其实我也挺喜欢他的，对长辈的那种亲切的、天生的喜欢。”

章云锋思考了一下问道：“所以，你只是认识他，知道他对你没有恶意，但是并不清楚到底为什么他会对你这样好？”

“嗯。”方雯佳点头。

“我知道了。”章云锋低声应道，虽然以他的阅历很确定，类似苏思广这类的人自然不缺各种乖巧的、懂得讨好他的侄女，但方雯佳的真诚确也难得，老狐狸见多了狐狸和狼，偶尔对着一只小兔子起了怜惜之情，倒也说得通。

“章先生，你的留学生活好玩吗？”方雯佳忽地又问，她很喜欢关注这方面的事情。

章云锋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更喜欢生活在祖国，不过国外确实别具特色，值得去看一看。”

“嗯呐，吕月同学真的很棒！她的未来简直就是闪着金光的。”方雯佳不由自主地泄露了自己浓郁的羡慕。

“方同学，”章云锋想了想也跟着用不伦不类的称呼叫人，“你也可以去，凭借金顶大赛的冠军申请一张入学通知书，应该不会很难。”

“嗯？”如同拨云见日，方雯佳觉得瞬间豁然开朗起来，这是一个她从前，完全没有考虑过的可能。

“章云锋，你说真的吗？我也可以申请留学的吗？”

“嗯。”章云锋认真给出肯定答案，“你真的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整理一些资料给你，还可以帮你把留学需要做的所有手续也列出来，快的话需要两个月左右，慢的话半年到一年时间，你就可以出国留学了。”

至于钱这方面，他自然是没问题，就算方雯佳不接受他的资助，拿那笔奖金当生活费也能勉强应付了，何况方国超如今赚得也不少。

当然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是，方雯佳本身的英语很不错，应对国外的语言环境和课程应该不成问题。

“你很支持我去留学吗？”方雯佳忽然又确定道。

“为什么不支持？”章云锋理所当然地反问，又道，“你想做什么我自然都支持。虽然我个人觉得你的设计水平足以开始创造自己的事业了，但学习是件补充能量的事情，于长远来看绝对不会亏，所以如果你想去留学，我很支持。而且你的年纪也不大，很适合出去多看看这个世界。”

“……”方雯佳的鼻间涌上一股难以抑制的酸涩，她很感动。

什么是真正的爱呢，它确实会令你沉溺其中，却不会令你只沉溺其中。

人存在的意义无非就是实现各种自我价值。

好的感情会鼓励和推动你找寻到更美好的自己，而那些乌七八糟、别有用心的感情才会一味地纵容或者伤害，让你整个人越活越没有鲜活的能量。

“章先生，你不怕我见识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回头就把你甩了吗？”方雯佳开了一个十分恶劣的玩笑。

章云锋失笑，神情放松，姿态从容：“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的眼光必定不会那么差。”

“章王婆！”方雯佳撇了撇嘴吐槽，片刻后又压抑不住那股从心里蔓延出来的喜悦，丢下正在叠的厚外套，跑过去霸道地、认真地吻住了霸道总裁。

颇有些霸王硬上弓的意思。

章云锋照单全收，轻柔地把人慢慢抱在了怀里，吻住。

从轻柔到急切，再回归玩闹一般的啄吻，所有可以让人体验更美妙感觉的技巧，通通教给了勤奋好学的方同学。

瘦长的手掌十分有力地扶在细腰处，给予令人安心百倍的抚触。

灯光下的影子亲密无间。

起伏之间荡漾着轻微的颤动，调皮的鱼搅乱了平静的水面，在追逐嬉戏间扬出细细密密的水声清波。

……

章云锋抵住她的额头，喃喃问道：“真的要去留学？”

“嗯，想！”方雯佳将自己无比亲昵地贴近对方颈侧，“但是这两年不会去，我舍不得家人，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