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里传出,虽恢复了年轻状态,但仍然可以听出是仪天的声音。
李禾禾脸色微变,似乎有些不大情愿地微微欠身,勉为其难的样子,喊了一声:“母...亲...”
仪天却冷哼一声:“哼!走近些,到朕面前来!好好再喊一次!”
李禾禾身形一震,竟也不由自主走下龙案的台阶,走到轿子前,又道了一声:“母亲,圣安!”
看得出来,李禾禾实际上十分忌惮仪天,甚至在她面前连脾气也提不起来。
“圣安?你眼里还有朕这个母亲?看看你做的好事,朕若再不出现,你是不是连朕也敢杀?”
仪天怒气十足,从轿子中将一本奏折丢出来,砸在了李禾禾身上。
冷斥之下,竟然李禾禾不由自主跪下了下来,但仍一脸的不服,道:“母亲可以斥我,骂我,打我,甚至杀了我,但禾禾终究不服!为什么同是母亲的骨肉,我却要被藏起来?”
李禾禾在仪天面前,已经不敢再称“朕”,这是出自于仪天一种气势上的赤裸裸震慑。
“你不服?”
仪天冷峻道:“你不服就能囚禁你的姐姐?你不服就能任意妄为,与倭国人私下串通?不服就可以试图让喜儿和纳吉定亲?孽障!”
仪天说着话,李禾禾只见眼前影子闪过,自己的脸上就被打了一个五指掌印。
李禾禾甚至来不及看清,仪天是如何出手打她的。
受了一巴掌,李禾禾非但没有“服气”,反而更加激动起来:“我就是不服!不服!是那唐西得罪我在先,是他看不起我,弃我于不顾。我恨他有什么错,我还要让他生不如死...”
“住口!”
仪天再次发怒道:“什么叫弃你于不顾?当年的事情,谁愿发生?你们都只是几岁的小孩,当时懂得什么轻重?况且,最后你还不是安然无恙?又有谁对谁错?”
李禾禾愤而大笑道:“几岁的小孩?那他为何只救姐姐,却对我视而不见?他根本就是看不起我,我和姐姐一样的容貌,为何他喜欢姐姐而不喜欢我?还有,母亲又为何要把我藏起来?为何又将姐姐交给哥哥来养?”
李禾禾姐妹都是仪天所出,李天贤实际上就是她们的哥哥。
只是当年仪天出自于某种考虑,将李潇潇送到了东宫给李天贤抚养,这才有了“晋王之女”,金枝公主。
这话似乎问到了仪天内心深处的某根神经,竟让她一时难以回答。
“母亲不愿答,还是不知如何答?你让姐姐得以现身,留在哥哥身边做了公主,却将我藏了起来,难道不是舍弃我,抛弃我?我和姐姐本是一胎双生,生死与共,你为何要厚此薄彼?”
“我本就该被你们唾弃吗?难道母亲就不觉得是因为你的偏心,才造成了现在的境地?”
见到仪天沉默,李禾禾便肆无忌惮地将心中郁结一吐为快,越说越激动。
“够了!”
仪天先是一声喝止,随后语气又瞬间缓和下来:“当年,朕选择把你隐藏,是为了保护你!你们的父亲留下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要放在你们姐妹身上。但你们其中之一,不管是谁带着那东西,此生都注定不得安生。”
“朕最终选择了你,所以你必须隐藏起来。但没有人比朕更爱你,天下没有那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说到最后,仪天的语气不免有些黯然,显露出一丝对李禾禾的愧疚。
李禾禾却惨笑道:“选了我,所以我还是相当于是被背弃的那一个,不是吗?你口中的爱,就是舍弃吗?还有,你说我们的父亲留下了重要的东西。这话的意思,我怎么听起来像我的生父并非先帝?”
仪天听后,一丝犹豫也没有,就答道:“没错!你们的生父另有其人,但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朕来,也不是为了夺你的皇位。相反,我觉得你比潇潇更适合那个位置,但你必须收起你的戾气,可知?”
李禾禾再次惨笑道:“不是为了夺我皇位,那就是为了带走姐姐,对吗?你带着姐姐可以毫无顾忌,从此无忧无虑,却留我在这个皇位上自生自灭对吗?这就是你的爱?”
仪天叹了口气,道:“朕要带走你姐姐,不是为了要逃。从某种层面上来说,我们母女三人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至于你们姐妹和唐西之间的事,朕自会给你交代。”
说完,从轿子里丢出了一封书信,扔给李禾禾,又接道:“自己看看,这是当年写下的,如假包换。只是那个小子错认了你,朕才不得不换成潇潇。本该是你去你天贤哥哥那里抚养的。”
李禾禾拿起书信一看,顿时面色突变,难以置信起来:“这...你...母亲这是骗我的,对吗?这信不是真的...”
仪天却冷哼道:“母亲何时骗过你?所以,你满意了吧?趁事情还可婉转,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李禾禾:“他...”
仪天轻笑道:“说起来,他那时候更喜欢你一点,只是你们姐妹太像了,他认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