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锆白了一眼凤狐，懒得解释之前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

曦娥朝着黥糜微微颔首，在万众瞩目中、在其他各洲牧首的注视中走出人群。她今天梳着盘云髻，容光焕发，风姿绰约。一袭金色长袍，上绣朵朵祥云，透出一股雍容华贵。她目光轻扫全场，眼神里透出一股威严，周围环境立刻肃穆。

“仙宗联盟自成立至今，已有数十万载；自重华宗初代宗主镜源联合各仙宗驱赶外神、盟誓统丘，至今又经历了灭世洪水、诛昊大战等诸多艰险，我仙宗联盟诸多健儿为求大义、为佑苍生，舍身忘死、前仆后继，方有今日太平盛世……”

曦娥声音洪亮，振聋发聩，如天地间的一口洪钟，鸣音远播，但是训话内容皆是一些场面话，新意不大。文锆听着听着居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引着凤狐跟着打起了哈欠~等意识到失态，两个人立刻低下了头。

凤狐见有好几个人往文锆他们站的地方看了过来，连忙拉着文锆躲在几个高个子人的身后，小声责备道：“都怪你~瞎打什么哈欠，又引来这么多人注意！”

文锆嘟囔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是曦娥娘娘的训话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好！”

“好！好！”

……

曦娥的训话刚结束，一阵欢呼声就响了起来，仙宗众人欢呼雀跃，热心沸腾，文锆呆呆地站着，扫了一眼全场，见大家情绪并不一致。高阶之上，各仙宗宗主神色傲然，各州牧首却纷纷阴沉着脸，其它来宾或云淡风轻、或微笑不语，不一而足。

刚才的话，文锆听懂了大概的内容，曦娥背靠仙宗联盟，前者是后者的领袖，后者又是前者的倚仗，各洲牧首想要挑事，就要估量一下曦娥倚仗的这股力量。

曦娥训话完毕，只见高阶之上，黥糜高高举起双手，手掌在空中朝下拍了两下，示意大家安静，待全场恢复平静，黥糜高声宣布：“众候选者入座，请曦娥娘娘出文试题目。”说罢，黥糜广袖一挥，广场上瞬间多出几排书案，笔墨纸砚俱全，候选者纷纷入座，昂首等待曦娥出题目。

“我仙宗门人修仙悟道，不偏颇仙法，亦重道心。格物致知，以穷究竟。今日的文试题目乃是‘凡物流形，奚得而成？’你们可直抒心中所想，不设题材，可畅所欲言！”曦娥念完题目，回首望向背后众人，笑道：“待他们答完，诸位可共同评鉴。”这话不只是给仙宗宗主说的，还有各州牧首及其他受邀宾客。

文锆撞了一下凤狐，想问她题目是什么意思。凤狐没好气地白了文锆一眼，轻吼道：“干什么？”

“题目是什么意思？”文锆小声问。

“不知道！”凤狐直接了当地回答。

挡在二人身前的一名高个子道士扭头白了他们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屑。

“这都不懂？”高个子道士语气里带着一丝鄙视，轻蔑道。

“还有劳师兄解释。”文锆朝着高个子道士作揖求教，语气诚恳。

“天地万物，具体成形，这是什么原因？”高个子道士昂首挺立，悠悠解释道。

“是什么原因？”文锆挠了挠头，问道，一旁的凤狐也盯着高个子道士，也想一听究竟。

高个子道士差点儿一个踉跄栽了过去，瞪眼吼道：“这题目的意思就是：天地万物，具体成形，这是什么原因？听明白了吗？”

“奥，奥~”文锆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题目。万物本源这道题，即使放在文锆生活的年代，也不是轻易能够说清楚的。

一众候选者埋头作答，笔纸摩擦声沙沙作响，离恨宫外高阶之上的人群里，有一紫袍束发的矍铄老者出列走到曦娥旁边，指着答题的众候选者朗声说道：“看这帮后辈生机勃勃，可见我仙宗人才济济，后生可畏啊！哈哈~”说完，他捋了捋已经发白的长须，望向黥糜，之后眼神又扫向其他一众人。黥糜微笑颔首，表示赞同。

“哎~相比起来，我擎云宗倒是有些人丁凋零，青黄不接啊……”一清瘦老者看向台下广场，长吁短叹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众候选者中竟然还有两名弯腰驼背，看上去上了年岁的人。

文锆此时也发现，最后一排靠角的候选者中，有两个人眼睛贴纸贴得很近，引人注目。他们稍写一会儿，就要抬起头，揉揉腰，再晃两下脖子。嘴角上有些许白须，脸上皱纹也很明显。

“他们是谁？”凤狐也注意到了这两个人，不自觉地问道。文锆摇了摇头，前边站得高个子道士听到后，又转过了头，轻声回答道：“他们都不认识？”

文锆和凤狐眨巴着眼，一起摇了摇头。

“这两人是擎云宗门人，矮个的叫济慈，高个的叫乔叟。”高个子道士介绍道，“听说六千年前，他们就参与册仙测试，怎奈法术不精，已经失败两次了~”

文锆听了，心中唏嘘，但也佩服他们这种屡败屡战的勇气和坚持。

“我答完了！”候选者中，昊娇首先站起了身，她带着答卷，步态轻盈地走向离恨宫外的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