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之上，人已尽数散开，留下空阔宽广的场地。花炮声响后，周围变得寂静无声，连鸟鸣虫叫之声都听不到，围观的人屏气凝神，盯着广场，等待观看精彩的演出。

第一场抽签，由擎云宗的乔叟与慕灵宗的断雁比试。

只见乔叟带了一张不带靠背的高椅，将其提在身前，立于广场一侧。高椅之下夹带一杆二胡。对面的断雁左手执一柄长剑，长剑金身云纹，透出一股耀眼的黄色光芒。后者昂然挺立，带剑对乔叟拱手施礼，朗声向其说道：“在下讨教了！”

对面的乔叟微微颔首，没有说话，算是还礼。这引来了断雁的一阵不满，虽说乔叟人看上去上了点儿年岁，但是毕竟两人都还未入仙籍，身份平等。我拱手施礼，你就点点头，是不是有些不太像话？

想到这里，断雁面露一丝愠色。等宣布比试开始的铜锣声刚响，断雁就将手中长剑抛向高空，随即飞身一脚，脚尖踢到剑柄，长剑立刻化作一道闪电击向乔叟。乔叟在这之前就已放下高椅，会力于掌，用力下按高椅，竟将一张木质椅子硬生生地嵌进了青石板中！之后轻甩衣摆，跳坐到椅子上，抽出椅凳下的二胡，拉了起来。

长剑在乔叟面门前数寸处停了下来，竟悬浮在空中，不再动弹。二胡声幽咽，发出的音波在乔叟面前筑起了一道无形音壁，挡住了这犀利的一剑。

乔叟轻声哼道：“此乃困音！”

之后，乔叟换了个姿势，右腿弯曲，搭在左腿之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拉动琴弓，轻哼道：“震！”二胡随之奏出欢快激荡的声音，音壁瞬间破碎，将长剑弹了回去，断雁右臂急出，握住剑柄，再次极速扑向乔叟，剑尖直指后者前胸。

当断雁奔到离乔叟不到三丈处，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立刻停了下了，上身猛地后仰，后脑将近挨地，数道音刀从断雁上方呼啸而过，穿过广场，击到了几块大石头上，石头立刻崩裂粉碎，吓得石头旁的人连忙往周围躲了躲！

“好！”人群中，擎云宗的人欢呼起来，文锆往叫好声发出的地方看，发现喝彩的竟是一群老者，他们高举起的手臂，上面甚至能看到明显的皮肤褶皱，大家的脸上点缀着朵朵黑斑。

文锆悄悄地对凤狐问道:“他们擎云宗是好多年没有招年轻弟子了吗？怎么都是一堆老人啊？”

“许是因为势力太小，又没有什么绝学，没有人愿意加入，谁知道呢？”凤狐胡乱猜测道，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回过头问文锆：“我们来这里看热闹，剑舞娘待在哪儿？还有知谷？”

文锆其实之前问过剑舞娘，要不要来一起看热闹，但是剑舞娘一来怕见到古柏，二来不想跟凤狐一起出来，就自告奋勇要待在经阁照顾知谷，想来应无大碍。

“他们都在经阁呢。”文锆聚精会神地看着广场之上比武的二人，不太在意地回答道。凤狐摇了摇头，看向广场。

场上音波震荡，断雁已经再次逼到了乔叟的身前，后者用琴弓当作武器屏蔽在身前，弓、剑碰撞，想起了一阵铿锵之声。近百招过后，竟分不出个高低。见陷入僵持，断雁飞身后退，跳开十余丈，将长剑收回，双手指头交错相扣，头顶长发随之向上飘扬起来，全身肌肉之上血管暴起，目眦欲裂。

“他在干什么？”文锆惊讶地问道。

“这是在施展阵法。”凤狐没有看文锆，眼睛直勾勾盯着断雁回答道。毕竟已相隔十几万甚至是几十万年，沧海桑田，凤狐也想仔细观察研究一下当下人的各种仙术，估摸当今世人的实力。

“吒！”断雁大喝一声，脚下石板断裂，广场之上荡起一圈阵纹，在空中扩散开来。原来，在刚才比试的时候，断雁已悄悄迈步印下阵纹，这下施展阵法，阵纹感应升腾，比武的广场之上瞬间有两层压力向乔叟逼去，一层自天而地，一层自地而天，准备将乔叟压成“肉夹馍”。

乔叟感应到了压迫，重新坐回椅子上，扶正琴弦，翘起了二郎腿，闭上眼睛拉起了琴弓，口中悠悠哼道：“破！”

二胡音调猛然转高，如千丈瀑布崩腾呼啸，琴身绽出千百道光芒，或朝上或朝下，击打压向乔叟的屏障，空中传来“咣当”几声，屏障如同被打烂的玻璃，变得支离破碎，场上随之恢复了正常。

“什么？”看到眼前的一幕，断雁感到难以置信，他呆立在原地，颤颤巍巍说道：“这么……这么容易……就……”断雁的阵法已然用尽自己全力，没想到被轻易击碎，他的意志瞬间土崩瓦解，不能再战。

看到这一幕，离恨宫外的高台之上，慕灵宗宗主无幻朝着擎云宗宗主微微拱手，道：“断雁输了！”后者一捋白须，轻轻点头，露出了畅快的微笑。

慕灵宗门人将浑浑噩噩的断雁带出广场，铜锣声响，一人高声宣布：“第一场擎云宗乔叟胜！”乔叟颤巍巍站起身，收回二胡，搬起椅子，一摇一晃下了场。

“功夫不错，只是底蕴都不怎么样。”文锆听到凤狐默默作出评价，有些不明所以，悄悄问道：“你既然说他们功夫不错，为什么又说他们底蕴都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