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珠咬了咬唇。
“没有吧……要是她知道了,她怎么还会和我去赶集?”
说完这话,她自己都反应了过来。
“她是要将计就计,让我替她受过?”
胡玉珠瞪大眼睛,只觉这种猜测匪夷所思。
秋花婶不大相信。
这种事情需要提前筹谋,棋差一着,就可能功亏一篑,自己还会暴露。
路迢迢……有这么大本事吗?
虽说她如今变得刚强了不少,但一个人的本性是不会发生太大改变的,她会用这种事算计胡玉珠?
秋花婶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路天海和白慧心生出来的女儿,不会做这样的事。
但她终究不放心,第二日,她去了路迢迢家。
明日要去城里送鱼,路迢迢将水缸清理了一番,重新抓鱼进去。
秋花婶来的时候,她刚拎了水桶从灶房出来,里面有一条鱼。
这是村里一个婶子要的,路迢迢收她五十五文。
秋花婶看到鱼,眼神闪了闪。
“迢迢,这鱼可真活泛,你们姐弟养得真好。”
村里人都知道,路迢迢之前抓了许多小鱼回家,养在家里的水缸里。
嫉妒的人红着眼睛嘀咕路迢迢,说鱼苗都被她抓走了,就算晚些时候河里解了冻,也不会再有鱼了。
这些人却忘了,他们之前就是这样捞鱼的。
路迢迢将水桶放在一旁,没有说鱼的事,问道:“秋花婶,你来有事吗?”
胡玉珠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不在家里安抚胡玉珠,跑她这里来干什么?
“迢迢啊,”秋花婶哽咽一声,“玉珠出了事,眼下不好再出门。”
“如果你有空,就多去看看她。”
原身从来没有主动去找过胡玉珠,她就更不会了。
“玉珠遭逢大难,需要安心修养,我不好去打扰她。”
秋花婶盯着路迢迢的表情细瞧,眼睛一眨不眨。
路迢迢心里好笑。
她从一个大大咧咧的女汉子,压抑本性和一群老狐狸斗智斗勇,练了几年的养气功夫,变成了一个布局之间神色全然不动的名企女高管。
还能被秋花婶一个乡下妇人看穿?
那她也不可能收拾了身边的那些牛鬼蛇神,让父亲创立的公司在她手里更上一层楼。
秋花婶旁敲侧击,将那天的事情又问了几遍。
路迢迢始终神色淡然,说辞让她找不到任何漏洞。
秋花婶没有办法,只得告辞。
路迢迢将她送到院门口,又给了她重重一击。
她看着秋花婶,为难地道:“我那天回来的时候,听村里的婶子们说……”
“像玉珠这样的情况,很有可能会怀孕,婶子,你还是多注意一下吧。”
秋花婶头晕目眩,恍然惊觉自己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她顾不得多说,和路迢迢道了一句谢,急匆匆地走了。
路迢迢冷哼。
不好好在家待着,非要跑来试探,就给你一个当头棒喝,让你醒醒神。
……
“二哥,我说过了,我不会再借钱给你,你不要再来了。”
路宝山不耐烦地对路宝河道:“你如果不把赌瘾戒了,我是不会管你的。”
“小柱的病我自会想办法,但你要借钱,不可能!”
路宝山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路宝河。
“老三,你真的这么绝情?”
“二哥的手脚都要被人剁了,你也不管?”
“二哥,我早说了,你继续赌下去是要倒霉的,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应验了?”
“哎呀,老三,别再说那些车轱辘的废话,我就问你,二哥的胳膊要被人砍了,你管不管?”
路宝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路宝河。
“二哥,别怪三弟无情,也许你断条胳膊,反而是好事。”
“你他妈放屁!”
路宝河一怒而起,掀了桌子。
乒里乓啷,桌上的东西都掉到了地上。
惠妈妈“哎呦”一声。
摔碎的,是张氏最喜欢的一套白玉茶盏,这一套茶具,最少要二百两银子。
这都碎成渣了。
惠妈妈心疼地直跺脚。
张氏眉心蹙起,闭了闭眼,睁开眼后,给了惠妈妈一个眼神。
惠妈妈勉力按捺住情绪,退到了张氏身后。
小翠早就不着痕迹地闪到后面去了。
她盯着路宝河和路宝山瞧,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望望那个,眼珠咕噜噜地直打转。
“二哥!”
“上一回你把我家里砸了个稀巴烂,扬长而去,我也没和你计较。”
“你还要再来一回?”路宝山的语气加重,“你再这样,就不要怪我让人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