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子到了卯时才起身。
眼看就要误了进宫请安的规矩。
昨晚洞房花烛夜。
院子里下了一整夜的雨。
茯苓端着热水走进内室,轻声唤了两句,太子才从温香软玉中缓过神来,半眯着眼,脑子里还在吧咂着昨晚的温香软玉。
这将门女子性格倒是直爽,没有那些假惺惺的欲拒还迎。让他十分尽兴。
若不是今日还有诸多礼数。
他真想提前享受一下昏君的生活。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茯苓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神惊恐的看着太子身边的太子妃,手中的铜盆哐当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正好打断了太子的回味。
“放肆,哪来的丫头,笨手笨脚的!”
茯苓体若筛糠,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一个劲的磕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要命了,那太子身边的,哪里是她家小姐啊。
茯苓快速的回忆了一下,想着这问题一定是出在昨个那场意外上面了。
昨日,花轿刚走到玄武街,就跟同样送亲的丞相府的花轿撞在一起了。
当时茯苓摔了个四仰八叉,混乱中差点被人踏伤。
等她爬起身,喜娘已经扶着新娘起身了,茯苓本想揭开盖头确认一番,被喜娘制止了。
说是这会揭开可就不吉利了,到时候怪罪下来,可是要掉脑袋的。
茯苓只好确认了一下盖头的样式,见确实是双面绣的鸳鸯,才把新娘送上花轿。
她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顾青栀设下的局。
当然,顾青栀一个小小庶女,空有心计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中间助力的还有三皇子也就是顾渊的母妃。
作为宠妃,她可不愿意让儿子娶一个庶女。
眼见事情败露了,顾青栀赶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穿着寝衣就跪在了地上。
“太子殿下饶命,奴家一路都盖着盖头,实在不知为何会嫁进太子府来。”
顾青栀的一颗心也悬着,用一句现代的话来说,完全就是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她此刻只能赌一把昨晚的罪都没有白受。
太子听了顾青栀和茯苓的表述,半晌都没有说话。
上错花轿?
这群蠢货是怎么办事的!
他眼中带着一丝暴戾,清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顾青栀。
昨晚的缠绵再一次涌上心头。
“罢了,既然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此时也怕是换不回来了。”
他才不在乎嫁过来的是谁,如今的将军府也没什么实权,二皇子已经去了封地,三皇子常年卧床的病秧子,剩下的几个弟弟年纪都太小,没人能威胁到他的地位。
娶谁都一样,等他继承大统了,三宫六院什么女人没有。
何必在乎这一个。
再说了,听说那夏池鱼被夏将军百般宠溺,作天作地,爬树下河的。
再看看眼前的顾青栀,低眉顺眼的样子更是惹人疼惜了。
想着,她伸手把顾青栀扶起来,又转头厉声对茯苓交代:“赶紧起来吧,伺候太子妃梳洗。”
茯苓迅速的站起身,应了一声就匆匆退下去了。
就这一会儿的空隙,顾青栀又靠到太子怀里去了,微微带着娇喘的声音听得人心里直痒痒。
“栀儿多谢太子怜惜。”
另一边,夏池鱼也终于发现了上错花轿的事情。
她急匆匆的跑到书房去要跟王爷商议后续的对策,却被决明拦在了外面。
“王妃,王爷一直体弱,宫里已经传了话,免了今日的请安,请王妃回吧。”
夏池鱼语气焦急:“请安都是小事,昨日的花轿上错了。”
决明一开始没有理解,听到夏池鱼讲完来龙去脉,吓得魂都要飞了。
两个人顾不得许多,直接冲进了书房。
一开门,就是一阵刺鼻的酒味,熏得夏池鱼直皱眉。
她上前喊了好几声,确定王爷这是醉的不省人事了。
跟一个酒鬼有什么好商议的?
夏池鱼不禁在心里暗暗骂了起来。
“我这都是什么运气,盲婚哑嫁就算了,还上错了花轿,上错花轿就算了,还嫁了个酒鬼!礼也行了,夜也过了,估计是不可能换回来了,这辈子就只能这样将错就错了。”
夏池鱼骂完,心里倒坦然了许多。
只要不连累将军府,怎么样都好了,这就是她身为封建社会的女子的命运。
想到这,她忍不住凑近看了看这个要生活一辈子的夫君。
只见他面色苍白,嘴唇无色。
常年卧床肌肉流失,比常人看着瘦弱许多。
就这样的身子还喝了这么多的酒。
夏池鱼内心有一丝小窃喜。
上错了花轿也不是什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