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多事儿毕竟是老江湖,他早就看破了张裘那哄人的骗局,之所以没有当面揭穿他,也是为了把谭知府唬弄唬弄,忽悠一下,好叫谭知府死了要找菊花仙子的那个心思。他断定张裘把银两骗到手一定会立马跑路。把烫手的山芋扔给他这个爱大智囊。于是他算计着这张裘该要出门了。立马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把张裘堵在了门口。
爱多事儿说:“张道长,您好像有事要出门吧?哎吆哈来,你看看,你看看,我这来的真不是时候哈。”张裘回说:“没有,没有。我这不正想着出去吃个饭,喝两盅小酒儿嘛。你看看,我这也不知道您爱大智囊要来哈。要不您爱大智囊和我一起去找个小酒馆晕乎一壶儿?我请客。”
爱多事儿说:“找酒馆儿就不用了吧,我这不叫这几位带了酒和菜来了嘛,咱就在张大道长您的府上喝。”说完朝外面的人招了一下手。跟来的人就提过一个食盒和两坛老酒来。爱多事儿就打开食盒,把几盘菜摆到张裘屋里的方桌上,把酒坛拿到桌上,打掉封坛的泥头,一股清醇诱人的酒香就在屋子里飘散开来。他摆上俩黑碗,把酒倒满了碗。对几个家丁们说:“你们几个在门外候着。外人一律不许进来打搅了我和张道长的酒兴。”家丁应声到门口去了。爱多事儿对张裘说:“张大道长,坐下喝吧。还等什么呢?哎吆哈来,行了行了,别想着去酒馆儿的事了,咱就在家里喝吧。”
张裘见脱不了身,只得打着哈哈坐下,端起酒碗寡淡无味地与爱多事儿对饮。他一边应付着喝酒,一边寻思着脱身的伎俩。
期间他说要解手,爱多事儿说:“你们几个保护着张大道长哈,张大道长要解手,别是从山上跑下个野狼来,伤到了张大道长。你们要是保护有所怠慢,张大道长有个什么闪失,你们可吃不了兜着走哈。”
张裘假意解手真想逃跑的伎俩几次三番落了空,只能硬着头皮硬挺下去,事到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鸡都叫了,张裘因为这三天来装神弄鬼地折腾累了,实在挺不住了,就迷迷瞪瞪地趴在酒桌上睡过去了。爱多事倒是精神头十足,他是怕万一张裘跑了,没人替他顶缸,知府大人怪罪到他头上,那他可就砸锅了。同时他也在构想一个能唬弄了谭大人的万全之策。
天大亮了,爱多事带上一队兵勇和谭府的家丁,派人用滑杆小轿抬着自己和张裘奔胶州出发了。谭知府意欲叫他带上大轿子,以便好抬菊花仙子的肉身。他巧言应付搪塞过去了。他没带大的轿子,打算随机应变。其实他对张裘也没完全托底。他也幻想着张裘若真能杀掉王小举,岂不是很完美的事请嘛。如果这样他爱多事儿可就在知府大人面前有功了。但是他从张裘的所作所为也看透张裘其实是个窝囊废,这还得靠自己的妙计来哄骗那个谭大人了。
半路上,张裘几次三番想逃脱,不是说去草丛里大解,就是说拉肚子了,得休息两日再走。这些小伎俩都轻松被爱多事化解,只能老老实实被家丁们抬着赶路。
他见实在逃不掉了,眼下唯一的出路把只能把杀不了王小举的实底透露给爱多事,唯一的办法就是说服爱多事两人一起逃跑。
快到胶州了,他们晚间在一个客栈住下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张裘对爱多事儿透漏了实底。他跟爱多事儿说:“艾大智囊啊,我跟您说实话吧,我这个道士是假的啊。我压根儿就不会降妖驱魔。我只是在街面上骗骗老百姓,混口饭吃而已。这次在谭大人家做法事,还有那所谓的扶乩请仙,都是看着别人做过,我只是依样画葫芦,瞎模仿的。至于胡三太爷也是道听途说的瞎胡邹出来的。我其实啥本事都没有,真要去了王姑庄杀王小举,那就是去送死。现如今如果咱俩都去了,明摆着两个人都是去送死。与其去送死,还不如咱俩一块逃命去吧。”
爱多事听了张裘一番话,“嘿嘿嘿嘿”一阵冷笑,说:“送死不送死的,那是你张大道长的事,跟我河干?”
爱多事能和张裘一起逃跑吗?请待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