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阵,金玥说话做事都很温和,让人相处起来很是舒服。临近傍晚时,俞航才过来接她回去。
“有什么事别客气,给我打电话啊。”俞航临走时还是说了一句。
清宛有些无语,“你别听单铖业瞎说。”
俞航嘴角上扬,“没办法,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说完就踩了油门离开。
晚上时,那个叫柴佩的小姑娘来到了店里。
那是她第二次来了,清宛对她印象很深。她读高二,身材有些胖,留着短发,衣服都穿得很中性。清宛上次从她口中得知父亲前几年因病去世了,母亲独自抚养她。
虽然身世有些凄惨,但她上次给清宛的印象是很健谈开朗的,很符合“假小子”的形象。
然而今天她刚进店就趴在沙发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清宛忙上前轻抚着她的后背询问,“柴佩,你怎么了?”
她有些泣不成声,过了好半晌,才平复好情绪慢慢叙说起来。
原来她从小被母亲当男孩子养,导致了自己心理长期的压抑和痛苦,但又不敢顶撞母亲让她伤心。她一直装作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然而如今遇到自己喜欢的男孩她却不敢表白,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今天更是被一个女同学说自己没有女人味,深受刺激,才跑来这里。
清宛望着眼前哭到颤抖的女孩,她虽然有些胖,但皮肤很白皙,五官长得也很好看,便道,“难道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其实很漂亮吗?皮肤白皙,眼睛也很大。”
女孩摇了摇头,仍是没有止住哭泣。
清宛又柔声道,“那你觉得自己长成什么样子才配得上他?”
柴佩想了想,说:“我觉得应该是像姐姐你一样的,温柔,美丽。”
“那你觉得自己不敢表白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外貌吗?”
柴佩思索了一会儿,道:“好像也不止,也有怕耽误学习,怕让我妈和老师失望。”
“你再仔细体会一下,哪个原因占比更多?”清宛继续问道。
柴佩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好像是后者。”
“嗯,那让他们失望,对你来说会怎么样呢?”
“会怎么样?”柴佩边思索边念叨,“会让我觉得自己十恶不赦,罪不可恕,是个很失败的女儿。”
清宛温柔地注视着她,“对,你越在乎什么,就越容易因什么而痛苦。”
柴佩眼睛一亮,恍然大悟似地道,“哦,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姐姐你是说我其实更多在乎的不是自己的外貌,也不是他,而是家人和老师的看法。”
清宛会心地笑了笑。
“所以,我还是应该先把学习抓好,再去考虑这个事情。”柴佩有些欣喜道。
清宛伸手揉了揉她的短发,说:“你留短发也很好看。”
柴佩眯着眼睛嘿嘿地笑了起来,道,“谢谢你!姐姐。”
清宛咳嗽两声,道,“不用客气。我也很谢谢你这么信任我。其实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都是相互的,你从我这里获得了安慰,我也从你身上获得了被信任的快乐。”
她目送女孩的背影离开,心中掠过一丝压抑释放后的轻松。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初中时经常会从报纸上挑一个笔友去结交去倾诉,现在自己不就像那个笔友吗?而且还是能让他们看得到,能够快速回应他们的笔友。
门外的寒风呼呼地刮着,空气中却透着一股温暖而熟悉的气息,清宛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或许有些感觉已经融入血液,形成肌肉记忆了,算了,不必去纠结,一切对自己而言不都只剩下顺其自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