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事情肯定不需要钱休出面,一个穿着长衫的幕僚走了出来。
“你们堵在这里想干什么,还不速速退去,误了我家姑爷的吉时,你们担当得起吗?”
那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指着幕僚的鼻子吼道:“我家小少爷被马踢伤了,还想办婚礼,你们等着吃官司吧,你们一个个的全都跑不了,林家也跑不了钱家也脱不了干系。”
那幕僚不慌不忙,说道:“你算什么东西,让你家管事的出来说话!”
此时躲在人堆里的朱家管事依旧惊魂未定,在旁边人的提醒下终于站稳了,赶紧走上前来。
“我是朱家朱鸿才,你们的马把我家小少爷踩伤了,先都别走了,等官府的人过来!”
幕僚笑了一声,说道:“你们朱家人自己跑过来找麻烦,现在反咬一口?”
“什么找麻烦,我们是给朱琪少爷出殡,没想到朱琪少爷尸骨未寒,他唯一的儿子居然也遭此大祸,你们林家不是人啊,诸位父老乡亲快看看啊,这钱家助纣为虐,纵马行凶将我家小公子踩上了,我怎么回去给老爷交差啊。”朱鸿才一边挤出几滴眼泪,一边朝着周边围观的百姓哭诉。
林奇没想到此人居然还有些急智,居然懂得利用舆论来给他们压力,但貌似效果不是很好。
周边的百姓见到这一幕,全都厌恶地看着朱鸿才,还有不少人偷偷啐了一口唾沫。
倒不是朱鸿才表演不卖力,而是明明一边哭天喊地自家小公子伤着了,拉着送亲的队伍掰扯。
你家小公子还躺在地上跟死狗一样呢!
眼看就没气了,你不先去找郎中医治,还在大街上哭爹喊娘有什么用?
况且这朱家人霸道惯了,哪怕是朱家奴仆全都恶名在外,平时欺负百姓欺男霸女,衙门里告朱家状子都堆成山了,都被县丞压了下来,此时还会有哪个没脑子的会同情你。
你朱家人平时从百姓家里抢民女,婚礼上抢新娘子,放高利贷打死打残百姓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将来要人帮你。
“嘁,朱鸿才,别在那号丧了。你要真关心你家小公子就赶紧抬医馆去,说不定还有救。”
朱鸿才抹了一把眼泪,恶狠狠地骂道:“该死的东西,今天不给个说法你们别想从这里过,我朱鸿才今天就认一个理字。”
“好,既然你想要道理,我就给你个道理。你朱家住在城北,出殡你跑这里来干什么!明明是你朱家想要找事,现在玩脱了开始不要脸了?”
“我们朱家出殡走哪条路关你什么事?我爱走哪走哪,但是你们纵马行凶大伙都看得明白,你别想狡辩!”
幕僚笑着指着朱鸿才,骂道:“好,你朱家出殡都不忘游街,厉害。”
围观百姓轰然大笑,这朱鸿才属实脑子不好,你家办喜事绕点远路热闹热闹还好,出殡你乱跑什么,又不是犯人被衙门拉出来游街示众。
“而且那根本不是我们的马,是从后面跑来的。”
“什么?不可能!”朱鸿才大惊失色。
幕僚哈哈大笑,指着后面说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马就是从那辆双驾马车挣脱缰绳跑过来的,而且我看着那上面的标记怎么这么眼熟。”
旁边有见多识广的百姓笑出了声,高声道:“那就是朱家的马车,哈哈哈。”
朱鸿才脸色大变,定睛一看果然是自家的。
“谁!谁在发笑!你们一个个活得不耐烦了!”朱鸿才指着围观百姓跳脚道。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哎哟笑死我了!”
周边的百姓理都不理他,笑得越发大声了。
林奇也一脸奇异地看着这一幕,好家伙,连他都没注意。
这受惊的马匹居然还是朱家自己的,属实倒霉到家的。
不过想起那小少年仇恨的眼神,心道小小年纪内心就如此扭曲,早点下去陪你爹免得在这世上再受苦,也算不错。
而在那马车里,坐着一位脸色狰狞的青年。
此人身着华服,虽说生得眉清目秀,但是眼神阴翳,眉宇间透露着煞气。
“该死的废物。老子是废物,儿子也是废物。都给你做了这么多准备了,连落一次那姓林的面子都做不到,白费了我那粒黄泉丹了。”
此人便是那得到消息匆匆赶回的朱玉成朱三公子。
此子心狠手辣,刚回到家就用一粒毒丹送了朱琪上路,然后谋划了这一出戏码。
可没想到刚把马车停下准备看个热闹,那匹拉车的马不知为何就受了惊吓,直接就冲了出去。
“真的是废物至极!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去,在这继续丢人吗!”朱玉成叱骂了一句,车夫这才诚惶诚恐地调转马头。
还好这是一辆四轮马车,少了一匹马还是能走。
还没等车夫松一口气,心中庆幸朱玉成没有惩罚他,没想到下一秒就把他打入深渊。
“等会你直接去煤山报道,一匹马都看不住,废物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