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姬凝雪醒来，脑袋还有些晕，应当是醉酒后的后遗症。

她捂着头靠在床边缓了一会，昨晚上的喝醉后的记忆断断续续苏醒，自然……也包括她那莫名其妙的一吻。

顿时，她心情变得异常复杂，有许多槽点不知该从哪吐起。

……算了，累了，毁灭吧！

姬凝雪捂眼不愿面对事实，往床上重重一躺，想要再睡一会。

或许是她还没睡醒，才会出现这样错乱又离谱的记忆。

但偏偏有人不如她所愿——

“阿宁，醒了吗？”

门被敲响，伊兰亭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姬凝雪起身木着脸：“进来吧。”

伊兰亭端着一碗醒酒汤进来，将碗放在她的床头，见她脸上一片空白，他迟疑许久才开口：“没失忆吧。”

姬凝雪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什么叫失忆，最多喝断片。

不过她倒是想断片……就不用记得这么丢人的事了。

见她的反应，伊兰亭便明白她这是没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便轻轻笑了起来。

“我也很惊讶，你喝醉竟然这般乖巧。”

不吵不闹，也不说话，只是巴巴看着你。

昨晚回府，他还苦恼该怎么处理。却没想到她乖乖巧巧，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就算醉了，也能自己迷迷瞪瞪地洗漱。

伊兰亭不知道马车里发生的事，只是看见她靠着逍遥王的肩睡着了，于是也不明白姬凝雪真正不想面对的是什么。

他昨晚回去想了想，觉得以阿宁的性子，应该不是她主动靠上去的，便误以为是帝九霄揽过去的。

虽然伊兰亭也看“大猪蹄子”不爽，但毕竟没有表现得同姬瑾轩那般明显。

以为姬凝雪不知道这事，伊兰亭便没有多提，而是说起了正事。

“今天早晨，萧柯那边来消息了。”

姬凝雪听到此话，神色正了正，放下喝了一半的醒酒汤，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萧柯已经控制了四皇子那边的势力，虽然他们名义上还是听四皇子的，但实际上四皇子已经被萧柯架空。”

“效率不错。”姬凝雪点点头，淡淡评价道。

原还以为要等到年后才会有消息传来。

“何时动手？”伊兰亭问道。

姬凝雪看了眼窗外大亮的天光，语调平缓：“过完这个年吧，好不容易才休几天假。”

……

此时，远在西北的西辰军队，四皇子姬瑾和正在自己的帐篷里，他猛地摔了下人端上来的食物，嘴里痛骂着。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是人吃的吗？这么硬是想噎死本殿吗？”

那下人颤颤巍巍地匍匐在地上，不敢吭声。

“四皇子何必那么大火气？”一个身影从帐篷外直接进来，笑着打断姬瑾和的训斥。

他挥手让人出去，那人得了令，立刻颤抖着身子退了下去。

“清枢先生！”姬瑾和见了他，慌忙起身相迎，却被椅子绊了一下，险些摔了个底朝天，还好及时撑住了桌面。

姬瑾轩朝着来人点头哈腰，微胖的身形让他的动作带了些滑稽。

萧柯没有理会他，脸上还是带着笑，看起来整个人都非常随和。

他瞧了眼地上掉着的烧饼，俯下身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又将它置于桌上，才朝着姬瑾和开了口。

萧柯语气寡淡，却带着强硬：“西北贫困，粮食稀缺，我想四皇子殿下还是不要浪费为好。”

“是是是，清枢先生教训的是。”姬瑾和忙不迭地点头。

他弯着腰，明明曾经贵为一国皇子，如今却是一脸奴才相。

明白了萧柯话中之意，姬瑾和拿起桌上的饼就往嘴里塞，也不管是不是脏了，边吃还边朝萧柯讨好地笑笑。

见他这般模样，萧柯眼底闪过嘲讽。

西辰这辈的皇子公主真是良莠不齐啊，有那般傲骨不折的七皇子，也有这般不堪入目的四皇子……

“先生，我们何时才能攻打东霖啊？”四皇子有些狗腿地问道，眼里闪烁着野心。

这野心生在他眼里，却显得分外可笑。

“时机未到。”萧柯却只是淡淡道。

萧柯仰头眺望大漠的天空，几只雁在上空盘旋，似是找不到归家的方向，就像他也不明白自己如今做的是对是错……

他斜乜了姬瑾和一眼，又嫌弃地别过头去。

“不过应该是快了，现在如果殿下闲着没事做的话，可以去练练兵。”

“不了不了。”姬瑾和连连摇头。

冬季大漠风沙大，他不乐意出去吃那苦头，练兵他也看不懂，还要忍受那些大老粗的汗臭。倒不如找上几个美娇娘，温上壶好酒……岂不快哉？

萧柯已经猜到他的答案，闻言也没有惊讶，只是摆摆手示意他去吧，心中冷笑。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