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刚来,规矩都还没学会,我是想先帮你调教些时日……”吴然娟不肯,身契在手,她就可以随时拿捏彭淑院里的人。
“不必了,你今日就把身契给淑儿。”太夫人语气冰冷,裹着怒意。跟武安侯府议亲已不可更改,可以想象明日天一亮,彭家就要沦为比武安侯府还要可笑的笑柄。这笔账,总要有人来背。
三房和寿松院都折损了个丫头,彭淑受了委屈,自然不好再苛待,那么就只有吴然娟了。
瞧,太夫人,多公平公正!
“依照彭家的规矩,女儿在定亲后,需要亲自实练操持家务。明日起,淑儿就开始当二房的家吧。飞儿既受了惊吓,你就好好看着他就行。”
彭家女出嫁前,会有三个月时间练习管家,以免嫁过去被人笑话。一般情况是母亲主动提出,像吴然娟这样,被太夫人勒令的,还是头回见。吴然娟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疼。
“是。”她低眉顺眼应下。
然,缩在袖子里的手已握成拳。
都是这个彭淑,简直是个灾星!她怎么不去死!
管家这种事,彭柏涛是不关心的,他关心的是跟武安侯府的亲事,“祖母,当务之急,是要跟武安侯府退亲啊!”
“都下去吧,你们父女留下。蕙娘,去把大房三房的叫过来。”
太夫人说罢,吴然娟的身体一颤,太夫人已经厌恶她到这地步了吗?家里的事,已经开始避着她了!
可那能怎么办呢?只能乖乖离开了。
尤妈妈几人也起身离开,连阿影都没有留下。
“母亲,您慢些。”老姜氏上前扶着太夫人,进了厅里。彭淑在彭柏涛后头,不紧不慢跟着。
入了厅内,太夫人坐下,彭柏涛不敢坐,站着伺候。彭淑自顾坐下,桌上有茶水,还喝了一杯。彭柏涛见她如此目无尊长,又想呵斥,恰好坐在椅子上的彭远宏被抬了过来。
彭远宏身边只跟了儿媳杨氏,儿子彭栢熠并没有过来。
“老大又没来?”太夫人蹙眉问。
杨氏战战兢兢的,声音也轻,“回祖母,官人说最近得了本兵书,正在研习,万事不要去惊扰他。”
“他看兵书都看八年了!要看到什么时候?彭家眼看便要遭逢大难,他要躲到何时?”太夫人本就一肚子气,现在更气了。
彭栢熠自从八年前战败后,人就废了,整日把自己关在屋里看兵书,可也没见他看出个名堂来。
杨氏被呵斥一通,眼泪便在眼眶打转了,扑通跪在地上,“儿媳……儿媳一定好好伺候官人。”
“行了,你也是个没用的。”太夫人见不得她这懦弱没主见,动不动就抹眼泪的样子。
“母亲,何事着急唤儿子来?”
门外彭远泰进来,行了礼便坐在彭远宏对面,“陛下要开恩科,大考在即,儿子事忙。”
太夫人见彭家三房主事的都来齐了,便道:“贤王上门求亲这件事,我们彭家万不能答应。我已与武安侯府的顾夫人说定了。就说淑儿祖父跟老侯爷,为淑儿跟那五公子定了娃娃亲。明日涛儿亲自上门去跟贤王请罪。”
“祖母,淑儿跟武安侯府的婚事,不能更改了?”彭柏涛实不想女儿嫁去武安侯府。方才,他已经被笑话过了。若这件事真敲定了,不知要被笑话到什么时候。
“这门婚事,来得太急,贤王那边容不得我们拖。本就是我们央求人家,你以为武安侯是什么人?容得我们想反悔就反悔?”
提起婚事,太夫人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拔高了。
“老二,武安侯也是门好亲事。配咱们家的门第,虽略低些,可到底比很多人家好。”彭远泰蹙眉,这个老二怎么变得如此不规矩?竟敢想违逆母亲。
老姜氏有心提醒,又怕露出马脚。她也是刚知晓武安侯府的事。若早知些,她就给彭淑换个纨绔了。
京城嘛,天子脚下,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四条腿的纨绔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三叔,非是侄儿不满侯府的门第,而是那五公子实在不像话,非要抬一个妓子做妾。听说武安侯被他气得吐血。侄儿刚刚在路上,还被同僚笑话了。说侄儿连这种人都要,实在是羞煞侄儿了。”彭柏涛满脸痛苦,素来温文尔雅的他,这回忍不住都要跺脚了。
“什么?”彭远泰大惊,“京都重地,天子脚下,豪门显贵,竟能出现这种事?”
“侄儿本也不信,听说咱们家要跟陈家定亲,特意打听了一番。咱们家的人刚到武安侯府,人还没走呢,那侯夫人就开始大张旗鼓地准备了。消息传得,比拍马还快。明眼人都看得出,武安侯府是要拿淑儿做伐。”
彭柏涛越说越气,长吁短叹的,“偏偏又遇上贤王这档子事。”
“贤王素来心狠手辣,纵是咱们这样的人家,也不好轻易开罪。拒婚已是很大的开罪了,若让他知道咱们故意哄骗,不知会如何恼怒。”彭远泰很快恢复理智,“明日天亮,让你媳妇亲自去一趟武安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