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曾祖母狠狠责罚大姐！”彭瑶咬着后槽牙，牙都要咬碎了。

“淑儿，你要曾祖母用刑才肯说吗？”太夫人最近心情实在太差，越来越没耐心，丝毫不给彭淑反应的时间，“你是有婚约在身的人，要检点，恪守本分！你生母那些恶习，要唾弃，不可学！你可明白？”

“曾祖母，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是四皇子追着我，而不是我追着他。曾祖母在这里骂我不检点，还不如去劝劝四皇子，让他别总是找我。”

彭淑每句话，都像是在挑战彭瑶。她越听越气，气得发抖。

什么意思？是在说四殿下追着亲近彭淑吗？

怎么可能！

四殿下亲口说过，彭淑呆板无趣！怎么可能会是四皇子追着她！

“放肆！四皇子为什么不追着别人，而是追着你，你难道不该反思？”

太夫人大怒，厉声呵斥彭淑。

“曾祖母说这话不觉好笑吗？清清白白的大家闺秀养在家里，忽然一日被采花贼玷污了，曾祖母不去问那采花贼的罪，反而让养在深闺，什么也没做错的大姑娘反思自己？这般说来，大狱里的犯人都无罪了，都是那些受害人有罪。”

彭淑觉得心累。彭瑶犯错，都是别人的问题。只要跟她彭淑沾边的，那一定是她的错。就算不是，也硬将罪名盖她头上。

“跪下！”

太夫人盛怒，砰砰砰地拍打桌面，“你敢非议皇子？我看你是胆大包天，我管不住你了？”

彭淑站着没动，“曾祖母要在宫里将事情闹大吗？要给淑妃难堪？”

短短两句话，太夫人暴怒到极致，但硬生生忍住了。

只是，彭淑想要免去责罚，也是不可能了。

“如今，你有了婚约，婆婆对你又维护，你便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了，连尊长也不放在眼里了。”太夫人疾言厉色，又砰砰砰拍打桌案，“我还不能责罚你了是吧？”

“曾祖母真是耳目灵通，连顾夫人对我维护都知道。但就是不知道，我饿着肚子进宫。不过也可以理解，我饿一天又不会死，当然不用在意了。”

不知不觉间，彭家所有女眷已经站在她的对立面。她们站在太夫人身后，看她的眼神充满了轻蔑和嘲弄，以及明目张胆的恨意。

她一一扫过这些人的脸，竟无一人相信她无辜，竟无一人要为她说句公道话。

老姜氏恨她夺走温泉庄子，恨她揭穿彭瑶的丑事。

小姜氏被夫君当众打脸，也把原因归咎于她，恨她为难自己的女儿。

而四叔母，五叔母，六叔母恨她，是因为她们都是三房的儿媳，与老姜氏同仇敌忾。

吴氏恨她，是因为她不是她所生，是因为她不再无条件，傻子般地对彭飞好。

杨氏倒是不恨，可她懦弱无能，死死抱着彭香躲在角落，生怕被人注意。

“跪下！”

太夫人哪里受过这样的忤逆，疾言厉色的呵斥。而小姜氏已经将宫门关上，并亲自守在门口。

今日彭家不会传出什么笑话，彭淑也不能好过。

“曾祖母不说缘由，就罚跪我？”彭淑没跪，她如青松般站在那里，咬紧了牙关。

“缘由？你一个有婚约的女子，却与四皇子太过亲近！这便是罪，十恶不赦的大罪。你那未来婆母若是知道了，也不会维护你。我今日责罚你，是为你好，免得你将来闯出更大的祸事来。跪下！”

太夫人冠冕堂皇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再次更大声呵斥。

“你们两个是死人吗？还不过去让淑儿跪下？还要太夫人说几遍？”老姜氏冷目扫向几个儿媳。

四儿媳楼氏，五儿媳姚氏，六儿媳霍氏，三人都不是出自姜家，与她也不算亲近。但此时，她们同气连枝，知道该怎么做。

“淑姐儿，你就跪下吧。”

楼氏走过来，还没有伸手，只是礼貌地劝说。说罢又补充一句，“你若不跪，四叔母就要对不起你了。”

“是啊，淑姐儿，你何苦要与太夫人争执？她也是为你好。这件事，终究是你不对。”姚氏一惯是温柔的，连给人定罪，都是轻声细语。

可这么温柔的人，却说出比冰还冷的言语。短短两句，就认定她有错。

不过也不是第一次了，彭淑早已习惯。

“淑姐儿。太多的话，六叔母就不说了，你也这么大了，马上就要出嫁了，何苦要毁了自己一辈子？我们都是一家人，哪有看着你犯错的道理？女人这辈子不容易，你不要行将踏错了。”

霍氏走到彭淑身边，伸手要拉她。

彭淑后退几步，冷笑出声，“太夫人是长辈，让我跪，我可以跪。但我没有错，却非要说我有错，然后罚跪！就算我死，这罚跪，我也不可能听从！”

“愣着做什么？还不动手？”老姜氏片刻也等不了了，她现在就要看到彭淑跪下祈求的卑微样子。

楼氏，姚氏，霍氏，三位对视一眼，交换了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