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夕第一次看见俩道红杠时的感觉是难以言喻的喜悦,拿着验孕棒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下午。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很难去形容。
当蒋薇第一次做完检查,发现真的有个小宝宝,而她只有芝麻那么点大,那一刻里陈夕是震撼的。
生命是伟大的,一个芝麻点大的天使降临人间时竟有着五斤九两。
而五斤九两又真的很秀气,陈夕还记得有个跟潇潇同一天出生的宝宝足足有着八斤,对比之下第一眼的那种感觉就跟看见巨人时一样头皮发麻。
没有见证过生命孕育时的神奇旅程,真的很难有这种数字上的概念。
而那些天里陈夕一直有些恍惚,潇潇出生代表着他已经是个父亲了,父亲……总该成为个大人了。
陈夕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喜欢观察别人,他见过不少男人,也有着不少父亲,可有些人真的……能称得上是个父亲吗?
人性无疑是复杂的,陈夕深信每个人都是块多面体。没有人能见到另一个人的全貌。所以陈夕不做评价,也没有资格去评价他人的行为标准和价值观。
但很遗憾,其实有很多的人都没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块多面体,甚至没有自我意识。
这个问题仅就他个人而言吧。
他当时思考的是做为一个父亲的前提那得是个大人,那……究竟怎么做才能算是个大人呢?
陈夕有幸有个很好的榜样,那就是他的父亲。
结合陈夕父亲的经历,他再对比了下两个人相同年龄时所身处的环境和经历,比如他父亲十六岁时就在外地孤身打工,而他十六岁时染黄毛,通宵上网。陈夕父亲二十岁时在深圳第一次创业,虽然失败了喝了一晚上的闷酒。而他二十岁时在网吧喊了一晚上的IG牛哔。
就跟有张表情包,一只娇滴滴的柴犬跟一只孔武有力的肌肉狗一样……
陈夕开始怀疑起自己能不能当好一个大人了。
长大不是说年龄到了就可以长大了,从年龄上能定义长大成人的也只有刑事责任。
做到什么才能算是真正成熟的大人呢?这是三十九岁时的陈夕也在探索的问题,这个问题也将伴随他的一生。
陈夕很小的时候就失眠过,年幼的他每当失眠时就会设想过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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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意味着什么?
没有接触过宗教信仰,哲学,唯物主义精神的小陈夕也很容易就得到了一个答案——
时间于亡者失去意义,那是真正的永恒,永远永远,栖身于寂静无声的漆黑中。
每次他也只能得到这一个答案,那时彻骨的冰冷将覆满全身,没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一件事了。
站在宏观的角度上,就连地球的诞生直至21世纪他所身处的繁华年代,恐怕也只有瞬息。
最多也只有百年的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意义吗?
陈夕现在想到的关于生命意义的答案是——我们赤果果的来,随着啼哭降临时只是一个点,历尽了一生逐渐变成了一块多面体,那些物质上的财富当然不能从人世间带走,能带走的也只有块多面体。
这些走到尽头的多面体在回答完“我是谁?”之后获得安眠。
我们孤零零的来到这个世界上再孤零零的离开,穷其一生或许只用弄懂一个问题,我是谁?
不用觉得这样想很消极,去尽可能的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去充实自己吧,并时不时的问自己一声“我是谁?”,这比做什么都要有意义。
每一个人都是块独特的多面体,让蒋薇感叹他比年轻时成熟了很多的陈夕也只是他的其中一面。
他将仿徨,无助的那一面尽可能的贴在水平面上,只有当他审视内心时才能窥见,那一面必须存在,它存在的意义就是提醒着他该长大了。
你已经是个男人了。
开车时喜欢跟着音乐哼歌的老袁没注意到前面一段高高拱起的减速带,陈夕在颠簸里睁开了眼。
“醒啦?”
“烟。”脑袋昏昏涨涨的陈夕费劲道。
“么的,嗓子都成这样了还抽,不要命了?”
“就一根,提提神。”陈夕搓了搓脸,试图清醒些。
“在你那边手套箱里,里面还有一瓶纯净水。”
陈夕也没跟老袁客气,先拧开盖子咕咚了半瓶水,再点了根烟,车窗被他开了点缝,吞吐出的烟雾飘荡在无尽的公路上。
“我怎么感觉你现在过的很憔悴?”老袁撇了眼副驾驶上看向窗外的陈夕,他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但能感觉到那份憔悴。
“没,你想多了而已。”
“不是说了就一根吗?”
“嗯,现在起就一根了。”
“帮我也点一根。”
“噢。”
陈夕点了根烟后塞进了老袁的嘴里。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