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外头雪越下越大,好在屋里点了炉子,不然非得将人冻僵。
楼弃半搂着人不敢乱动,隔一会伸手摸一次额头,见她彻底退了烧,楼弃才松了口气。
他眉眼微拧着,带着他都不知道的柔情,又一次的安抚着虞归晚。
梦里,她好像还在那个地牢里。
没有重生,没有楼弃,只有她自己,和那个没来得及见上一面的男婴。
虞姝儿依旧天真又恶毒的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被剖腹,她痛极了,连整个人都在痉挛。
“啊!不要!”
她猛地惊醒,额头满是黏腻的冷汗,连嘴角都在颤抖,还沉浸在循环的疼痛里。
“乖,别怕,我在。”楼弃安抚道。
他声音低沉富有磁性,随着后背传来,还能感觉到他的心跳,莫名的一阵心安。
虞归晚转身死死的搂住身旁的人,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觉到,她是真的还活着!
楼弃一言不发的任她搂着,宽厚的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往日被异性碰触就会心生厌恶,此时却只觉得心头一阵瘙痒,更多的是心疼。
“王爷,虞姝儿呢?”等她缓了一口气后,冷静的问道。
“被人带走了。”楼弃轻声答道。
虞归晚想要坐起身来,楼弃却小心翼翼的将她按在怀里,动弹不得,只好无奈的缩在怀里。
“查到人了吗?”她有些急切。
“青苔跟着去了,还没回来。”他将手指插进发间,轻柔的替她将凌乱的头发梳开,又说道,“你好好养身子,你想做什么,我替你做。”
“你想杀谁,我替你杀,你别脏了手。”
虞归晚疑惑的抬头看向传闻中暴戾的楼弃,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楼弃没说话,将她的头又重新按了下去,“睡吧。”
她本来没想睡的,但耳朵靠在胸膛的位置,低沉的声音从胸腔里传来,震到她的耳朵里。
一阵困意袭来,她安心的闭了眼,沉沉的睡去。
次日一早,楼弃去了大殿,虞归晚头疼的厉害,便在殿里等着消息。
其实她心头知道是谁,但她手头也没什么证据,这会儿拆穿了,也逮不住裴言身后的人,只会勾起皇上的爱子之心,将裴言的身份恢复,那她还帮了他一把。
至于虞姝儿,那天她下手可不轻,恐怕这辈子都没了生育能力,对虞姝儿来说,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所以她没说出来,楼弃虽不懂她想做什么,也默认了她的想法,也没说那天密室里还有人。
等她迷迷糊糊醒来时,人已经在马车上了。
“宋飞烟被关进冷宫。”楼弃一边给她递了杯热茶,一边随意说道。
虞归晚就着茶杯捂了捂手,有些沉默,片刻后又说道,“什么罪名?”
“私囚,她说密道不是她挖的,只把你打晕弄进去了,别的不知道,密道也不是新挖的,只能罚五十杖,再关入冷宫。”楼弃神色平淡的说道。
虞归晚了然的点点头,毕竟那密道早就有了,说不定就是当今皇上还是皇子时挖的,能将没有在场证据的宋贵妃拉下已经不错了。
手中的茶杯没喝完,一晃就回了尊王府,虞归晚身边的三个丫鬟早就守在门口等着了。
见马车停下,赶紧迎了上去,将裹得严严实实的虞归晚扶下马车。
身后楼弃伸到一半的手停在半空,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轮椅上的腿,第一次有些后悔瘸了这条腿。
“王妃你怎么不多穿些!”春芽眼眶红红的,担忧道。
“外头风大,进去再说吧!”秋霜扶着虞归晚急切的催促道。
槐夏抱着披风挤到两人中间,仰着头说道,“下次带上我一起,男人不靠谱。”
春芽秋霜虽然没说话,但也用眼神赞同着,她们在府里头也收到了消息,此时见到虞归晚脸色苍白,比出门时还脆弱时,自然心痛不已。
楼弃一下马车便听见这番话,当即冰冷的眼神望三人看去,自觉理亏也没反驳,控制着轮椅到虞归晚身旁,冷哼了一声。
三个丫头怂了,缩了缩脖子,让开了路,虞归晚无奈的笑了笑,随后领着人回去了。
此后的几天楼弃寸步不离的守着她,生怕她磕了碰了,虞归晚无奈只能每日在房间里养伤。
事关皇家,这事被封了口,外头的人倒是都不知道,也没什么流言传出,正好方便掩饰虞姝儿病重的事,也没人疑心。
那日决明回去的时候,顺便将虞姝儿扔到了密道外头,裴言早就派了人在外头接她,没和决明多纠缠,便带着虞姝儿回去了。
此时虞姝儿腹部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还未看过伤口的样子,否则早就受不了了。
她用了止痛的药,倒是还好受,只是眼神明亮亮的,有些不可置信。
看见裴言满脸关心的喂着她喝药,心头一阵释然,纵然过程有些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