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小鸟点头示意后,传来了提示音:“传送失败。”
这次原本为了避免档案室的门有锁,我才选择了瞬间移动到门前面的位置,没想到竟然传送失败了。
我看着已经指向八点的挂钟,难道这个时候,医生还在办公室加班吗?我双手朝天伸向两边,冲小鸟做了个向上托举的动作,“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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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医生醒过来,解锁手环。
“才刚5点。”
他习惯性地打开手环的通知栏查看消息。
第一个是置顶的院长的消息,时间仍旧停留在上一次、不太愉快的通话上。
第二个仍然是刚入职时,被莫名其妙邀请进的工作群,群名称下面的一行小字,不断地闪现着最新消息的部分内容。
他初出茅庐的时候,还会每天像例行公事一样,从头到尾地认真阅读,同事们发的每一条消息。
在发现这只是个“摸鱼、划水、侃大山”的群之后,除了极度无聊,打发时间,就再也没主动点进去过了。
第三个,是他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脑子一热,就添加上的好友。昨天的最后一条消息,只显示了“早点……”这几个字。
最后一条是“病院的小灵通”一年半前发来的热情问候。
再往下是99+的好友申请。
他把右手放在仍是昏沉沉的头上。按照惯例,瞬间移动到洗漱间,用清水洗了一把脸。
清洗完毕,他抬头对着镜子盯了许久,目光的焦点逐渐从他自己身上移开。
第一次,他注意到了镜子里映照出的置物架。
他破天荒地转身走过去,认真地研究起了每一个洗面奶、护肤霜、香水的标签、成分,甚至还打开闻了闻味道……
一个半小时之后,医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走到办公桌前,伸手关掉亮了一晚上的台灯,抱怨着:“这个月的电费支出又要增加了。”
顺势否定了自己记忆里“被女孩反催眠的那个桥段只是梦境”的猜测。
他坐到转椅上,触发了转椅坐垫底部的一个按钮。
一条安全带将他紧紧地固定在座位上,转椅自动转向档案室的门,门自动向内打开。
当转椅载着医生进入档案室之后,门自动关上,灯光由近及远依次亮起。
“J0208。”
他低沉地念起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编号,任由椅子自动规划路线,将他带到J0208的档案柜面前。
他打开档案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思维乱成一团。
刚刚解释给自己听的逻辑,像是纸牌搭起的尖塔,顷刻间轰然倒塌,他又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来。
明明已经被女孩拿走的衣服,现在仍然安安静静地躺在档案柜里面,形态和当初放进去的时候一样,还是被洗衣机洗过叠好的统一样式。
医生右手摩挲着下巴,凝眉沉思,然后颤抖着伸出双手,将衣服拿到眼前。
衣服表面沾染的、淡淡的桂花香气,顺着空气的流动飘进他的鼻子。
此时这若有若无的味道,比任何刺鼻的、提神的药水味,都更令他清醒。
另一个疑问冒了出来,女孩是如何把衣服还回来的?
当他放弃寻找答案,顺手关门的时候,一道灵光一闪而过。
“封闭无人的空间”、“瞬间移动”,这两个关键词串联起来,顺利的解释了进入这间档案室的方法。
可是,瞬间移动的要求,除了生活必须的洗漱间、更衣室等,必须有其他人邀请,或知道地点坐标。
“你就是欺负我这个连3两4钱的杯子都提不起来的病号!”
女孩当初无意中的描述,如今在他看来,成为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如果她可以精确地“人工测量”重量,那么极有可能,也具备准确地“人工测距”的能力。
因此,获得她自己到档案室的垂直距离,对她而言再容易不过了。
顺藤摸瓜,医生猜测女孩一定看了手环上的定位,而她的手环消失在他视线里的情况只有一次。
女孩刚刚被传送进来时,试图笨拙地用左手打开办公室的门。
“明明是右撇子,却偏偏要用左手开门,真是欲盖弥彰。”
他还没有完成整个笑的动作,脸部就半笑不笑地僵在原地了。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只有一个坐标和距离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知道方向或另一个坐标。
医生确定,女孩被传送进来的每个时刻,他都是全神贯注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的。
他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从女孩进屋开始,到女孩离开之前,每一个细节都注意到了。
她的手环消失在他视线里的情况,只有最开始的那一次。
人,总是只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部分,回避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事实。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