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力蛋白不断变化着角度,躲开前方的障碍。
它脚下紧紧吸附着微管,背上妥妥地背着病毒,顺畅地前行着。
细胞核的核膜像一堵墙似的出现在前方。
细胞核比病毒大一百万倍,以至于我也无法看到细胞核的全貌。
但是在病毒和核膜之间,还隔着无数奇怪的蛋白质。
会自动躲避障碍物的动力蛋白,对这些蛋白质却视若无睹。
几个曾经被抗体铐上的病毒"同事",把这些蛋白质吸引了过去。
这些蛋白质与抗体结合,形成了新的"逮捕令"。
一种称为"蛋白酶体"地回收组织出动了。
它们飞速旋转着,像磁铁和铁一样,被"逮捕令"吸引过来。
"这些蛋白酶体,长得有点儿好吃啊。
竟然是大白兔奶糖形状的耶。"
话音刚落,几个被"通缉"的病毒,悲哀地撞在"大白兔奶糖"上,当场血肉横飞,阵亡了。
"还好。"我拍了拍胸脯。
"没有沾染过抗体的病毒,在回收机器面前是隐形的。
因此,这个病毒可以大摇大摆的通过。
每一个进入细胞核的病毒,都是欧皇出身啊。"
细胞膜是磷脂双分子层结构,但只有一层。
核膜则有内核膜和外核膜,两层膜结构,四层磷脂保护。
进入细胞核,唯一的通道是核孔。
病毒携带的第三把"钥匙"登场。
"口令正确。"
核孔四周的蛋白质触手,拽住病毒外壳,想要把它拉入细胞核中。
"哎,病毒太大了,进不去呀。"
与此同时,动力蛋白以为遇到了另一个障碍,转动着与核孔的蛋白质触手展开"拔河比赛"。
它们进行了一会儿拉锯战,病毒的外壳就开始出现了裂纹。
"这是劣质外壳嘛?"
病毒被拉扯得四分五裂,一小部分外壳碎片掉入核孔,大部分留在了外面。
我跟随病毒的DNA链,一同掉入了细胞核。
我忽然意识到,这是病毒的“金蝉脱壳”之计。
病毒自身,以蛋白质外壳的毁坏,换取DNA或RNA能够进入细胞核,克隆出子代的机会。
没有感知外界的器官,没有可以选择移动方向的结构,没有互相交流的方式。
每一个病毒个体,都是以死亡为代价,来换取病毒同伴成功入侵细胞、存活下来的机会。
看似是无意中形成了群体意识,其实,这只不过是靠数量取胜的游戏。
“只要病毒成功的概率不为零,哪怕几率再小,乘上病毒的总数,乘上时间的积累,结果都是注定的。”
经过前面几关的练习,我和细胞中的各种酶都混了个脸熟。
RNA聚合酶很快就把病毒的遗传密码,转录为mRNA,经过核孔,送到核糖体那里进行翻译成蛋白质零件。
这些零件又被送回细胞核,与复制好的DNA组装成新的病毒。
我正玩着“3D拼图”游戏,组装好一个外壳,往里面塞着有病毒衣壳长度两百多倍的DNA长链。
提示音就宣布起了下一个任务:
“第10关,本关为平行关卡,可不经传送,与其他关卡同时完成。
本关的任务是扩散病毒至下一个宿主。”
病毒为了增大存活的数量,只能依靠增大基数。
因此,但凡有机会,它们就要充分利用。
为了让这个细胞的工厂更加有效地制造病毒,病毒会将所有与复制自身无关的显性基因悉数破坏掉。
现在的细胞核,已经成为了病毒的指挥部。
“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病毒,会命令细胞核外部的蛋白质制造器帮助它们破坏核膜和细胞膜,以便重获自由并向其他健康的细胞扩散。
首先被攻击的是细胞的支撑结构,它们被一根根断折、拆除、瓦解。
细胞膜犹如失去了顶梁、立柱的房屋,塌陷下来。
接着就是被内外夹击的核膜,外侧特殊蛋白凿出缝隙,里面过量的病毒则将其撑得胀裂。
最后,整个细胞千疮百孔,再也无法阻止病毒的肆虐。
这个细胞是病毒的第一个"繁殖基地",仅仅一个细胞就孕育出了上万的病毒。
它们像漆黑山洞里的蝙蝠一样,成群结队,很快就占领了周边的细胞,一个接着一个。
我的脑海中闪过一幅恐怖的画面,与这个土崩瓦解的细胞重叠起来。
人对于地球的占领,破坏性的开采,毫无节制的繁衍、扩张,与这些病毒对细胞的作为,似乎并没有什么差别。
“大自然的神奇之处,在于它无意识,无喜恶,无情感。
小小的病毒和自大的人类,都蕴藏了同样的‘道’。
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