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一样，都是受害者。”

邻班的班主任完全赞同夏栩的这种说法，又凑过来捧哏道：“看看看，你班上的班长都这么说了，被这种不学好的人喜欢，完全不用担心早恋问题，第一时间拒绝就对了！”

陆文静瞪了同事一眼，专注地盯着夏栩的眼睛，问她：“你真的觉得，郑鹏是坏人吗？”

夏栩的头埋得更低，终于轻轻摇了摇。

陆文静笑了笑，又说道：“其实郑鹏在过完国庆节的时候就跟我说了退学的想法，我去过他家里家访，情况确实糟糕…我实在没有理由阻拦他退学。那时候要举办运动会了，本来说运动会后郑鹏就不来学校了，可是他又忽然找到我，说要等运动会结束以后他再走，我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可是后来明白了，可能他是想在走之前，帮你完成运动会报名的事吧。”

夏栩埋着头，就像把头埋在沙里的鸵鸟。

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

“夏栩，你体会过喜欢别人的感觉对不对？你以后就会明白，学生时代的喜欢，是多么纯洁美好。我希望你正确看待郑鹏的行为，正确看待郑鹏这个人，思维不要偏激，情绪不要失控。我想要你协助我在班上为郑鹏搞一次募捐，我已经跟年级主任和校长请示过了，他们刚刚批准。”

郑鹏的父母出行都不方便，所以他自己在教务处就办完了所有退学手续。

再进教室时，教室里的人都在看他。

黑板上被擦得干干净净，空白一片。

陆文静本来是让夏栩往黑板上写点什么的，夏栩想了想，难道写“一帆风顺”、“一路顺风”吗？

在苦难面前，任何祝福都是那样残忍。

夏栩走到郑鹏面前，红着眼说道：“对不起，我撕了你给我的信。”

“没关系，是我太乱来了。”郑鹏咧着嘴笑，看起来有点傻气，嘴角的颤抖却出卖了他，夏栩知道，他不可能原谅她了。

夏栩伸出手，要和他握握手，他把手双手插兜，笑着说：“天冷，我手冰，就算了吧”

她指尖垂下、弯曲，收回了手。

郑鹏走到座位上，迅速收拾好了书包，清空了课桌。

“郑鹏，你要不要写同学录？”平时霸气十足的李奎，这时候也面露哀色，声音闷闷地问道。

“不用，那东西以后也会变废纸。”郑鹏整理着书包，对李奎随意回道。

夏栩心情沉重，知道自己成为了别人学生时代最后的阴霾。

情绪来不及消化，郑鹏已经拉上了书包的拉链。

他最后一次看了看班上的每个同学，目光最后落到夏栩身上，暗了暗，转身走出了班级门口，没有说一声再见。

和他平时玩得好的几个男生不至于像女生那样哭，不过神情也很黯淡。

班会上，陆文静对同学们说了郑鹏家里的情况，希望同学们自愿捐款，自己先掏了五百块钱，放在了夏栩的手上。

这次募捐，没有登记表，不对外公开，就像无记名投票一样，全凭自愿。

有人捐五块十块，也有人捐五十一百，陆文静不想让募捐成为道德绑架，但是也想对郑鹏的遭遇尽微薄之力。

夏栩捐了两百，觉得还是不够，想把过生日时，古云娜给她的五百块钱，也捐上。

回到家，夏栩回到房间，从抽屉里拿出小钱包抽出了那五百块钱，掺进了书包里的“募捐款信封里”，刚好凑够了三千块钱。

饭桌上，古云娜还是紧绷着脸，并没有与她和好的打算，她也就打消了跟古云娜要钱的打算。

晚上写作业时，看到了自己书桌上的文曲星。

她拿过文曲星摸了摸，又看了看，在背后贴上星星贴纸，打定了主意。

第二天中午，夏栩和陆文静一起趁着午休时间去了郑鹏的家，这次全年级加上校领导，共募捐到了两万块钱。

郑鹏家住在棚户区的一处简易房里，灰尘比房顶厚，秋天凛冽的风刮都刮不走。

屋子里除了床、灶台、几个柜子、桌子椅子是正常的家具，其他都是从外面捡回来的杂物，塑料、纸壳这些占了一大半空间。

夏栩和陆文静根本没有坐的地方，只能挑个地方站着。

郑鹏的父亲杵着破旧的木拐杖走过来，笑呵呵的，眼睛里却布着一层哀色，

脸庞挨近发际有一圈起皮剥落的印迹，从陆文静手里接过募捐款的双手厚实又粗糙，也结了一层翘着的干皮。

郑鹏的母亲躺在床上，也是一个劲对陆文静说谢谢你们关心，谢谢，面上笑着，眼眸最深处却在哭。

床铺里侧窗台上摆着几排药物小瓶。

郑父往旁边的一间屋子喊郑鹏，没有回应，他暴躁地叨念：“你老师和同学来看我们了，你怎么能不出来露露面？快出来！”

陆文静和夏栩都很想再见见郑鹏，于是跟着郑父去了旁边的屋子。

一开门，霉菌和腐烂的臭味就扑面而来，夏栩看到堆成小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