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经常有个疯子在一中附近转悠的事情传开了,理科实验班的班主任在班会上叮嘱学生最好要有家长接送上下学,没有家长接送的,最好结伴而行。
课间,班上学生纷纷议论起来。
“听说那个疯子总是揪着女生问谁是罗丹丹,古怪极了,说他是乞丐吧,也不像,他又不要钱,穿着也很普通,就是他问话的语气很可怕,还扭着女生的胳膊问,女生要是对他没好脸的话,他就对人家…拉裤子拉链…”
“天啊!这么恶心!”
“现在的疯子怎么这么多啊!太恐怖了吧!”
“听说高二高三的几个学姐已经中招了呢,学校还找了心理医生,对她们做心理疏导。”
“罗丹丹…咱们学校有叫罗丹丹的女生么?”
“没有,只有高二的一个男生名叫罗丹。”
“哈哈哈哈!那个罗丹会不会也害怕这个疯子?”
“嗯,有可能,听说这个罗丹娘里娘气的,也害怕哪天被疯子袭击呢。”
“哈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说歪了话题,一帮风华正茂的年轻学生,嘴上说着“可怕”、“恐怖”,实际上也只是说说而已,疯子的事情对于她们来说只是课后的谈资而已。
罗楚樱坐的座位离她们不远,听到她们的议论,脸白手颤,特别是当她们说出“罗丹丹”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心脏几乎回不了血,一阵绞痛。
她捂着胸口趴在课桌上,瘦弱的身躯被那堆议论的女生们掩盖,陆子航和男生们说着说着话,目光不经意落到罗楚樱这边,还是发现了她趴在桌上。
“怎么,身体不舒服吗?”陆子航走过去,碰了一下她胳膊,“是被疯子的事情吓到了?不要担心,他不一定是罗阿姨和你说的那个人…”
“我以前的名字,就叫罗丹丹。”罗楚樱根本不敢在班上对陆子航说出这句话,只能用圆珠笔写在草稿纸上,给陆子航看。
陆子航的心,一下被攥住了,他胸膛起伏,喉头滚了滚,对罗楚樱说:“不是还有我和你一起上学放学吗?你不要害怕。”
“那个人受了冤屈,是要找我和妈妈寻仇来的…他会在学校周围盘旋很久很久,我怎么能不害怕呢?” 罗楚樱眼里慌乱、无助,就像倾盆大雨落在平静的湖中,惊出四溅的水花。
陆子航想了想,也一时想不出什么能有效减轻他恐惧的办法,只能说道:“最起码在学校里,你不会有危险,至于其他时候,我尽量都和你在一起就好。”
罗楚樱虽然害怕得身上瑟瑟发抖,可是除了害怕,又心生喜悦,因为陆子航的语气是那样坚定,目光又是那样柔和。
她不能被踢出理科实验班…不能,如果被踢出去,可能陆子航就会疏远她,可能陆子航就不会和她一起上学放学,可能…她就要独自面对那个可怕的阴影。
再有两个多月,就要期末考了,怎么办…如果被踢出去了,该怎么办。
越害怕的事情,就会越快发生,和疯子正面相遇,就发生在今天放学后。一中的校运会比大同开得晚,月考结束,之后三天都要用来开秋季运动会,罗楚樱只能当运动会的观众,因为疯子的出现让她惶恐不安,这三天也不想呆宿舍了,就想回奶奶家和妈妈在一起。
理科实验班下午加了两节课,傍晚七点半才放学,冷雨淅淅沥沥,阵阵寒意,一中所在的新校区外不像大同那样街边都是小店,成日车水马龙,这里周围的马路和人行道虽然都很宽阔,却萧条冷清,周边新开的小店没几家,卖的东西也单一许多。
不过好在有专车接送学生,学生放了学,就在固定的几个公交站等车就行,从下午四点到晚上九点,每隔十五分钟就会有一趟专车停靠,坐车回陆子航奶奶家,只需要不到二十分钟,因为其中一个站点就紧靠奶奶家,所以陆子航搬到奶奶这里,上学比较近。
罗楚樱和陆子航一起在车站等车,天黑了,而且下起了夹杂冰粒的细雨,刮起的风也有些刺骨。罗楚樱校服里虽然穿了羽绒背心,却还是冷,站着跺了跺脚,陆子航也打了个喷嚏,把校服拉链也拉到了头,缩着身子,双手在衣兜里握拳。
公交站的人就是三五个,一中的很多学生都在附近租了房子住,还有些学生选择住校,
拐角处,出现一个人影,陆子航不经意瞧见是个中年男人,戴着灰色毛线帽,面相看不出什么,甚至五官也在夹着冰的细雨里变得模糊不清,给人萎靡的感觉,他站在罗楚樱旁边,像是一个也在等车的路人,直到和罗楚樱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你认识罗丹丹吗?她在这个学校上学,你认识她吗?”说着,他抹了抹流出的鼻涕,将鼻涕往黑色棉服上一擦,讪讪笑道:“罗丹丹是我宝贝闺女,我可一定要找到我闺女和闺女妈妈,十六年前告我QJ,把我毁得彻底,我怎么能放过他们呢?你说是不是?”
罗楚樱惊得一个字也说不出,嘴唇抽搐,连对近在咫尺的陆子航喊救命,都喊不出。
陆子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