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完课，腰酸背痛的夏栩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坐定，灌了两大口咖啡，在QQ上跟张楠说了王鑫要她联系方式的事情。

“无所谓啊，留了就留了呗，大不了我把他拉黑就行了，你别有负罪感。”

从字面意思来看，张楠似乎真的感到无所谓，但夏栩还是觉得不放心，走出图书馆专门又给张楠打了个电话。

听到夏栩如临世界末日的语气，张楠呵呵笑起来，“都跟你说没关系了，难不成我要让你被扔在荒郊野外啊！更何况…认识他也不是一件坏事啊。”

夏栩瞪大眼睛问她：“上次在北京，你见到他，不是让我离他远一点吗？说他把我当成味觉，是个花花公子…这不都是你说的…怎么这次又说不是一件坏事呢？”

“你应付不了这样的花花公子，但是我觉得我还蛮擅长…实话说了吧，我很乐于认识富二代。”

夏栩回想起钟予钦对张楠的评判，小声道：“这样很危险…你实话跟我说，初中的时候…你去给弄潮儿艺专的学生当模特…是不是就带着攀附的想法了…那次钟予钦把你带到那个偏僻脏兮兮的卖保健药的地方…你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还是自愿要跟着他去…我那时候，还以为你是被胁迫的。

张楠在电话里顿了顿，又笑起来，“这么久远的事情你还记得啊…那你还记得高中的时候我们几个一起出去看流星说出的愿望吗？那时候我说过，我希望能挣很多很多钱，不管是嫁人也好，工作也罢，我最看重的都是金钱。所以你给王鑫我的联系方式，其实我心里隐隐约约是开心的。”

夏栩又嘀咕道：“问题是，你这样不怕被富二代玩弄吗？”

“玩不玩弄，这个不好界定的，我只要在和他们的交往中得到我想得到的，就可以了。我可不像你，感情随时跟喷泉一样喷得一发不可收拾，我呢？是虚荣心像喷泉一样喷，随时随地看到好的东西自己不能拥有，那种抓心挠肝才真的要命。”

夏栩静静听着，能理解张楠的心境，记得从前大家都买了电脑，就她没有，也许她当时脸上的痛苦还不及内心的万分之一。

每个人成长经历不同，很多观念就会不同，夏栩无法说服张楠放弃这种稍稍扭曲的三观。

三观嵌在人的骨子里，哪有那么容易改变呢？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一点。”夏栩无奈地说，“不过…如果王鑫对你动了真感情的话…你不要对他下狠手哦，看在我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张楠又在电话里诡异地笑起来，点破道：“小木羽，你是不是对这个富二代有点感觉了？小心我告诉陆子航哦！”

“你你你，你别胡说哦！我跟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夏栩心慌起来，匆忙挂上了电话。

夜晚，夏栩看陆子航的头像一直是黑白的，自己也没什么心情和他聊天，于是专注于看书做作业，在电脑上写了三分之一的论文，睡觉。

脑海里不时想起王鑫在车上哭的样子，心里还是很难过。

难道这就是张楠所说的“有点感觉”？

她扯着被子盖住了自己脑袋顶，感受自己急促的呼吸。

如果陆子航不曾出现，自己现在应该会和王鑫在一起了吧？毕竟他有钱又有感情，很完美了。

唉…也只能一声叹息。

两个星期后，王鑫绕回悉尼登上去洛杉矶的航班，人晒黑了不少，瘦了一圈，胡子拉碴。

去机场的火车上，夏栩坐在他身边一直不说话，他跟夏栩喋喋不休说起这大半个月一个人去墨尔本、珀斯这些地方的旅行见闻，还列出了很多经验，避免夏栩以后去那些地方玩儿的时候踩雷。

听着听着，夏栩的眼睛就湿了，莫名哭了起来。

王鑫想伸手帮她擦眼泪，想了想觉得不妥，从身后背包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她，笑道：“我现在都要去美国了，你才为我流眼泪，不觉得有点晚么？”

夏栩抹了抹泪，捏弄着纸团垂眸说：“你走了，我一个人在这里更孤单了…学校里想和你接近的女生那么多…都说我又作又婊，不珍惜你对我的感情…有时候我自己也觉得对不起你…因为你真的很好。”

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很伤心。

“感情的事情，没办法勉强。”王鑫的脸变得沉静下来，“既然你喜欢你初恋喜欢了这么多年，那就坚持下去好了，我觉得你很幸运，能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有喜欢的人，我那时候还沉迷于打游戏和打桌球呢，女生在我眼里就是游戏里的npc，哈哈哈。”

“npc是什么？”夏栩好奇地问。

“你连npc都不知道啊，就是游戏里设定好的角色，没思维没感情的那种。”王鑫觉得这个年代还没打过游戏的人简直是奇葩。

“歧视女性啊你！”她习惯性地一拳打在他肩膀上，顿时又觉得过了，毕竟自己现在已经是有男朋友的人。

“夏栩，我希望你一直幸福下去，那个医学生如果敢对你不好，我一定会去找他打架。”王鑫认真地对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