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荷花刚刚睁开眼的时候,几乎在一瞬间就认出了眼前的人一定便是太子。
明黄色的宽衣大袍,玉冠将发高高束起。
眉眼生的与宁青山确有几分相似之处,但二人的气质却完全不同。
宁青山心情不好的时候,虽然眉目冷冽,但带给人的却是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但太子的眼神中却透露着一种阴险与狡诈。
“这就是那位神女?”
范荷花所在的地方很像一间暗室,外面的光线无法透进来。
只留有暗室中的几盏烛灯,微微摇曳。
“模样倒是俊俏... ...只不过你到底有个什么本事呢?”
太子谢庭伸出右手,有些粗鲁地抬起了范荷花的下颌。
“... ...啥?我?!神女?”
范荷花状作痴傻,半是恐惧半是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
“这位... ...公子,您是不是抓错人了啊?”
谢庭见她虽是五官俏丽,但却看着不怎么聪明,心中也开始怀疑起来。
“先着人看着她,待我明日将钦天监找来再说!”
太子留下这句话,便拂袖而去。
想着再去好好打听一番,别真是抓错了人。
……
只是,太子却没有等来钦天监。
而是等来了将皇城层层包围的军队。
他们个个身披铠甲,手持兵器。
打头的那个,还高高举着军旗。
太子站在皇城上,看着那军旗上大大的“威”字,已是面色如土。
这不可能!
当年他与敌国联手,已经使威远将军战败!
他的军队,也应该在当时被一击即溃,所剩无几!
怎么可能!
谢庭十指恨恨地扣着城墙上的青砖,再次转动视线时,却看到了打头的两位年纪尚轻的孩童!
!!
宁致和已更换了紫红色的长衫,眉宇间透露出一种超越年纪的肃杀之气。
他盯着城墙上,已是满脸不可置信神情的太子,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虎符。
旁边,宁阳用稚嫩地嗓音高声喊了一句:“杀进皇城!!!我们去救娘亲!!!”
于是,士兵们便一下子涌进皇城。
太子已是双腿颤抖,大脑中一片空白。
此时,却闻耳边传来一道冷飕飕的声音。
“皇兄真的好胆量... ...居然敢把我娘子掳去?”
!!!
是!是谢青!
... ...
谁是他娘子?
谢庭的脑海中劈过一道炸雷!
竟是那位神女?!!?
宁青山命令乘风将太子先囚禁起来后,便马不停蹄地奔向了囚禁范荷花的暗室。
推开门时。
范荷花正一脸平静地坐在暗室中的一把木椅上,对着那点钻进缝隙的阳光眯着双眼。
门被宁青山突然大力破开,外面的光亮一下子变照进了暗室。
她下意识被光辉刺痛双目,轻抬右手挡在脸上。
等到堪堪放下手时,却已是被宁青山猛然卷到了怀里。
粗重的呼吸声在她耳边落下,
“对不起... ...荷花,对不起。”
范荷花笑了,笑着笑着,眼眶便愈发酸软起来,呜咽着终于也埋进了他炙热的胸膛。
……
尘埃落定后,宁青山终于拿到了那封密信。
信纸已因为年月久远,边角泛黄。
上书道,此次战败是因为太子与敌国勾结,意图与敌国联手,一统天下。
当朝帝王在看到宁青山到来的那一刻,便笑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身边的老太监,终于从密室中拿出了那道,宁青山的父皇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拟好的遗诏。
他一直坚信宁青山一定会回来。
也坚信宁青山,未来一定会成为一位明君。
与此同时,遗诏上言明将太子贬黜到边境,着人牢牢监视,此生都不可能再让他踏入帝都一步。
终归是自己的血脉,横竖,先皇也是留了他一命。
几日之后的傍晚,刚刚登上帝王之位的宁青山,长身直立于城楼之上眺望远处的落日。
范荷花被宫人引着,走上了城墙。
她看着已经身着龙袍,头戴金冠的宁青山。
弯了弯眼角。
真奇怪,本来觉得这样的他应该挺陌生的。
但... ...如今怎么却觉得,他好像也没变?
“范荷花。”
宁青山转过身子,与她面面相觑。
一双深陷的乌眸盛满着一片真挚与灼热。
他轻启薄唇,字字落地有声,
“你对孤的恩情